之后又说了什么,离得太远就听不清了,戚月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沉。
芡实村的事绝对不是那卖鱼的村妇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县衙的态度让人很迷惑。
上次进城时听那村妇说,是县衙的人抓了好多芡实村的人,可就算县衙要排查什么犯人,也该在扣下芡实村村民排查清以后就放人的。可那村妇并没有说放人,只说抓了人,这就很奇怪。
是那村妇觉得这事不值一提所以没说呢,还是从开始到现在,县衙就没放过一个芡实村的人?
“我们要去哪儿?”喻晨突然出声打断了戚月的思路,他只是看戚月拿上了虫草,猜到了她是要进城卖,却不知道她想去哪家。
戚月回过神,不假思索道:“就城门最近的那家医馆。”
喻晨一怔,“那不是……”
“对,就是姓张那老头的医馆。”喻晨听了这话回过头,见戚月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着蔫儿坏蔫儿坏的。
喻晨失笑,赶着骡车很快就来到了那家医馆。
戚月没急着把虫草拿下来,而是让喻晨在原地看着,自己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医馆。有个青年迎了上来,看眉眼还有些像张老头,“夫人这是看胎相的?”
“不是,”戚月道,“我来找张大夫。”
那青年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才为难道:“爷爷正在给人看诊呢,夫人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爷爷看?”
居然是张老头的孙子?戚月看了他一眼,道:“是很重要的事,你跟他说我姓戚,等他忙完了麻烦给我留点时间。”
“戚……”青年明显是知道戚月,闻言低呼一声,察觉医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才堪堪收声,再开口语气就急切了不少:“夫人还请等等,我这就去找爷爷。”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医馆里的学徒看出戚月身份不一般,连忙上前引着她坐下,又给倒了杯热水。也就这么会儿工夫,刘老头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戚月跟前,累得微有些气喘。
“戚神……呃,戚大夫,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啦?”
不怪张老头兴奋。这些日子他也往老刘头家跑了两趟,亲眼瞧着那中风的病人精神越来越好,戚月开的那个药,虽然自称见效慢,但刘家媳妇恢复得已经很好了。
要知道那可是中风啊!十个里面八个醒不过来,剩下两个醒过来的也是等死,哪里见过能有好的。
戚月懒得跟他客套,开门见山道:“张大夫,你这收不收虫草?”
闻言,张大夫愣了愣,确认似的重复道:“虫草?”
“嗯。”
张大夫沉默,心思却发散开来。
虫草?她哪来的虫草?有多少?她这回来真的就只是来卖虫草的?
……
戚月没什么耐心道:“到底收不收?不收我可走了。”
张大夫忙留住她,“收收收,当然收,不知道戚大夫手里有多少啊?”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学徒递来的茶杯喝了口茶。
“一斤多吧。”戚月淡然道。
“噗!咳咳咳……”张大夫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茶也喷了,人也傻了。寻常这东西都是论钱算的,遇上抠搜的甚至一回就买几根,她这一上来就一斤多,当这是大白菜吗?
张大夫不淡定了,再开口声音都有点抖:“戚大夫能否先让我过过目?”
戚月点头,出去让喻晨把装虫草的篮子拿了出来。一共两篮,都用布盖着,其中一篮最上面还有个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