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不妥吧。臣妾前去,恐怕打扰了陛下休憩。”
沈窈十分不愿意。
那日含元殿里,皇帝灌她一顿大酒后,好像还指着她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她可不想上赶着去找晦气。
太后不虞的瞪了沈窈一眼,看得她周身发寒。
“哀家这可是把药和解药都一并送给皇帝了。贵妃,你要是争气,就早日给哀家诞下皇孙。”
太后敲打沈窈,平日里瞧着精明的狐媚子,到了关键时候,怎么就支棱不起来了呢?
沈窈只得在太后期盼的目光里乖乖儿点头。
“这样吧,还是老身陪着贵妃娘娘一道儿去吧。”
秦嬷嬷望向沈窈,手一伸,“贵妃娘娘,请吧!”
老嬷嬷往前走,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也跟了上去。
沈窈再是脚下踌躇,也不得不迈出了慈宁宫。
脑子里盘亘着太后说的话,那食盒里装着皇帝的药,那一并送去的解药又是什么?
太后她难道还要给自己儿子下毒?
突然间,脑子里电光火石,沈窈捂住脸,她终于明白了解药的含义。
原来她就是皇帝的解药。
她怎么就成了解药了呀?
沈窈巴掌大的一张脸,瞬间羞恼的红了一片。
太后想抱皇孙,干嘛要找她?
后宫那么多嫔妃,哪一个不能担当此重任呀!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太后不是恨她入骨吗?
而这段时间,太后不也在变着法子磋磨她吗?
不远处,阳光照耀着兴宁宫碧色的琉璃瓦,反射出一片绿波粼粼。
而飞檐上蹲着的一个个神兽,在白日青天下,分外神气活现。
“贵妃娘娘,待会儿你就能见到陛下了。”
秦嬷嬷走在轿辇前头,她扭过身,高兴的对沈窈说。
这下,沈窈也没功夫去想太后了,她现下最大的难题,是怎么和皇帝周旋。
她那日把鸳鸯丝线悉数送给傅昭仪,的确明了与陆陵川不相见的心思。
没想到,狗皇帝会因为觉得失了面子,而暴跳如雷,久久不能释怀。
她今儿把自己送上去,哪里是什么解药呀?
估计狗男人会把她嚼得药渣子都不剩。
沈窈无奈的迈入了兴宁宫。
陆陵川昨夜又是熬到接近天明才睡。这会儿,他刚起来,正坐在南书房御案前,无聊的盯着满桌子的奏折。
听到响动,他抬眼一看,门口立着一位粉妆玉琢,活色生香的美人。
然而可恶的是,这一脸拘谨的美人,竟是这几日让他难以成眠的沈窈。
陆陵川正想抓起奏折砸她脸上,秦嬷嬷堆满了皱纹的老脸,满是慈爱的伸到他跟前。
“陛下,今儿就让贵妃伺候你喝汤吧。”
秦嬷嬷说罢,就守在一旁。
见老嬷嬷一动不动的瞧着他,陆陵川苦着脸,无能为力的瘫坐在紫檀雕龙椅上。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鼻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鸡汤味道。
陆陵川放弃了抵抗,摆出一副即将慷慨赴死的无畏表情。
但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陆陵川的风格。自从他十八岁登极为帝,一路走来,积淀了多少磨砺。
沈窈动手正在揭食盒盖子,腰上一紧,身子瞬间悬空。
她“咿呀”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陆陵川扛在了肩上。
“秦嬷嬷,朕去寝殿用汤!”
陆陵川促狭的在沈窈腰上又重重掐了一把,狠狠说,“爱妃,别闹!”
“快,快,快!”秦嬷嬷喜不自胜,招呼随身的宫女儿,“把汤给贵妃娘娘和陛下送进去。”
她抹着红眼圈儿,往殿外走去,“老身的好陛下呀!这下太后娘娘可就放心了。”
沈窈绝望的捂着脸,握着粉拳,捶打陆陵川的背,让他放下她。
待会儿,哪里会是太后和秦嬷嬷想象的一派旖旎呀?
从刚才腰上传来的剧痛来看,陆陵川不定怎么收拾她呢!
果然,到了内殿之中,陆陵川不耐烦的一把将沈窈扔到床榻上。
“啊!”沈窈一声痛呼,不断揉着被摔痛了的背脊和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