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所有宫人,陆陵川把三壶松醪喝得精光。在吐的一塌糊涂后,人就倒在地上,长睡不醒。
汪大福壮着胆子,隔窗一看,吓得腿杆直打颤。
“我的万岁爷呀!”
他嚎啕着冲进殿,又是唤太医,又是命小太监打水来清理,折腾了好半天。
面对皇帝登基后的第一次辍朝,自然惹来议论纷纷。
太医院院正张松鹤和御前大总管汪大福守在兴宁宫门口,以皇帝淋雨风寒,需要静养为由,把前来探视的皇后,后妃,朝臣都拦在外头。
又打发掉一波探视的朝臣,汪大福赶紧抓紧时间在廊下喝一杯茶。
殿外远远传来小太监拖长了的声音,“太后老人家过来了。”
听到通传,汪大福手一哆嗦,半盏茶水都洒了出来。
一听太后的名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跑进内殿,掀开帘子一看,陆陵川翻个身,又继续在睡。
“陛下,您可快好起来吧。”他抹抹眼圈,又小跑到门口守着。
长廊尽头,宝盖香花,金玉拥璀。
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太后,已经到了兴宁宫门口。
汪大福赶紧领着身边人接驾。
太后一见到他就呵斥道,“狗奴才,皇帝为何而病?还不从实招来。”
不待他说话,又问道,“那日贵妃为何会雨夜搬回长信宫?”
“回禀太后娘娘,……”
他舌头打结,不敢说出实情。
“母后。”
一声疲惫的声音悠悠传来,一个长脸的小太监扶着陆陵川从内殿走出去。
太后望了望皇帝苍白清减的面容,心疼的唤了一声,“皇儿。”
熙和王朝,历代帝王都勤勉。而陆陵川这次整整辍朝三日。
“你再不好起来,可是想要母后的命。”
太后嘴上在埋怨,凤目中满满都是心疼。
“儿子不孝,让母后担心了!”陆陵川也很自责。
转入殿内,汪大福再次把皇帝安置到榻上,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四下无人,太后坐到皇帝床头,她埋怨到,“皇儿,你看看,你和那妖精胡闹下去,身子都亏成什么样子了?”
陆陵川不徐不疾为自己辩白,“母后,儿子没有。”
见皇帝还在袒护贵妃,太后愤然道,“这次你也别护着沈窈那个贱人了,哀家要肃清后宫,以儆效尤。”
太后神情威严,坐到紫檀雕龙的扶手椅上。
她咬着银牙,下令道,“来人呀,把张松鹤给哀家传来!还有将皇帝的医案和这几日的药方,也一并给哀家送来。”
片刻,太医院院正张松鹤双手捧着厚厚一摞纸进到内殿,他跪下向太后,皇帝行了大礼。
“说吧,皇帝的身子到底亏成什么样了?”
太后哀伤的问,“哀家今儿只想知道实情!”
张松鹤胆战心惊的抬眼望一眼皇帝,陆陵川沉默着,也没给他,是说还是不说的示下。
他想了想,重重磕了个头,艰难开口道,“回太后娘娘,陛下龙体康健,只是酒后染了风寒,将养几日就会好了。”
“张松鹤,你可知道说假话的代价?若致龙体有损,而伤害到江山社稷,哀家随时可灭你九族!”
太后出言威胁,指尖飞速拈动佛家七宝手串。
玛瑙,砗磲,珊瑚,孔雀石,……一颗颗带着华彩的宝石在她指尖流转。
太后手握佛宝,依旧心乱如麻。
任张松鹤跪着,她又让人去传记录皇帝起居注的官员来。
太后反复查了起居注,脸色在稍微缓和后又变得更加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