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见到沈太傅,沈窈唤了一声,眼底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唉,当初你不听爹爹的,……”
沈枫上前,也不忍再埋怨她,只是紧紧握住女儿的双手。
沈窈也不再抗拒,让爹爹卸掉了她肩头的寒铁。
汪大福这个有眼力见儿的,赶紧上前,接过了太傅手里的宝剑。
陆陵川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沉声道,“窈儿,这里不能住了。随朕去兴宁宫吧。”
沈窈抬起头,却不看陆陵川,只对爹爹说,“我不要去兴宁宫!去了兴宁宫会死得更快。”
闻言,沈枫扭头瞪着陆陵川,
陆陵川赶紧解释道,“太傅莫生气,窈儿今晚只是受到了惊吓。”
“哼!”
沈枫一甩衣袖,俊美清癯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
这小子,当初哄骗走了他的宝贝女儿,却不能妥帖爱护,看沈窈今晚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这宫里日子过得不怎样。
“春浓,你跟在小姐身边,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太傅撸了下自己的美髯。
春浓趋前两步,跪在皇帝和太傅跟前,重重磕了个头。
然后把今晚的一切完完整整讲了出来。
陆陵川气得肝颤。不待他吩咐,就有禁军把泰安给提了过来。
“陛下,奴才冤枉呀,奴才是奉了太后之令,才来搜查长信宫的。谁知道,贵妃提了剑要杀奴才,还放火烧宫。”
“太后为何要你搜查长信宫?皇后还在,后宫什么时候需要劳动她老人家了?”
陆陵川抚着额头,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
“淑妃娘娘心口疼,钦天监卜算出长信宫内有人行厌胜之术。故而,太后命奴才搜查。”泰安哆哆嗦嗦回答道。
陆陵川又问,“可搜出证据?”
泰安咬着牙,脸上的线条扭曲。今日,他和沈窈,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奴才还未搜宫,沈贵妃就要拔剑杀了奴才,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呀。而放火烧宫,也是要毁灭证据呀!还请陛下明鉴!”
听了泰安的话,陆陵川脸色暗沉,幽深的长眼睛里怒意已经滔天。
难怪沈窈会以命相抗,在后宫中行厌胜之术,等同谋逆,可罪及行术之人的九族。
汪大福一窥帝王眼色,糟糕,这是快暴怒的前奏。
要知道,天子之怒,血流漂杵,谁也无法承受。
他忙上前劝道,“陛下,要不明儿再审吧。夜深了,咱们先歇息吧。”
“明儿一早,兵部还等着您商议南境屯兵垦地之事,礼部会呈送太后千秋节事宜,还有迦南国使者觐见,…桩桩件件,都需要陛下亲自定夺。”
陆陵川深思了一下,点头道,“那就把这个狗奴才押下去,好生看着。此案,朕要亲审。”
他扶着汪大福的胳膊,缓缓走到沈窈跟前。每走一步,脚心都传来痛意。
“窈儿,夜深了,朕命人送太傅回去。这长信宫也不能住了,你随朕走吧。”
陆陵川双眸中都是温柔,语气中带着祈求。
的确,春夏相交的深夜,明月悬空,清风徐来。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心爱的人陪在身边。
奈何这断墙残垣,焦土瓦砾,让这良辰美景都虚度。
“窈儿。”
陆陵川再次期许的唤了一声。
“陛下,我不离开长信宫。”沈窈依旧冷冰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