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其后方的谋士文虚彦恭敬的道:“旬月后可抵酆城,届时大都督此番若可将《不老天功》截下再赠予陛下,实为大功一桩。”
上阳冕嘴角挑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讥讽道:“陛下潜学北宗炼药的不老不灭之法,真的让人发哂,要是真有这般通天之术,早该有不堕轮回之人,可纵观修行界先贤诸子,哪个能长存世间。
即便天姥山众仙,不也在天劫下,瑟瑟发抖。为了苟活世间,即便让宵小妖邪欺上门来,都不敢吱声。
即便天宫自恃神明百万,任期一到,谁不是要入轮回走一遭?试看天下,谁能逃得脱一死?
要不是那经文竟用赤星百炼线织就,刀枪不入,吾等只虚随便遣人伪造一番,就能瞒混过去了。”
谋士文虚彦摇摇头,或许这就是宠臣与逆臣的区别了。为了取得阴帝的信任,他们可是不遗余力的帮助陛下作死。
即便奇珍异宝、甲第星罗,只要阴帝想要的,他们哪怕没有门路,也要想方设法去搞来。
因此,朝堂之上,多有清士抨击他们。不过,这些人一辈子也就待在那个位置了。没有抱负,空有一腔热血,哪个能成就非凡事业?
文虚彦陪笑道:“陛下明察暗访了二十载,才发现此经落入公认灵州第一大能的「七麟驾日」路吹手中,可笑那路吹希冀获此经而长生,却偏因此经而死,实为讽刺之极。”
上阳冕冷哼一声,低声念了“徐吹”的名字,身上的血液立时沸腾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由于权柄日重,他根本没有多少同人动手的时机了。
如今时机已至,须得见血!
打从赵孤即位,鉴于贪功冒进,屡番西渡渭水,征伐异域,又骄奢淫逸,青楼四起,八方巡游,大起徭役,广收赋税,搞得百姓怨声载道。
兼之适逢恐怖复苏,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自然强人并起,各路英杰,纷纷揭竿而立,称尊道寡,阴庭早无复建朝时的伟业。
当旭阳的第一缕光辉,投注在御化城的街道上时。
天边刚浮现第一抹鱼肚白,街道还有些萧条,而部分麻利的商铺都燃起油灯迎接早起的客人。
肉贩磨刀嚯嚯,农人冲洗鲜果,鱼米的清香自巷子里飘出,南大街斜对门的小厮清扫着庭前的落叶。
赵若竹一行人来到庭前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不禁感慨这繁华之中,带着一抹苍凉的意味。
“上好的花茶嘞,都来瞧一瞧!”
“大小姐,请上座。”
“侯爷,请上座。”
几个青花瓷的小茶壶,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大榆木桌上面。门外小摊的叫卖声随着清新的空气进来了。
那御化城就如同一只匍匐的巨兽,刚刚自沉睡中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城内的事物都如同上了发条,开始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