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澴道:“你没做过的事情多了,我们却不愿受气。”
游涛道:“就是,明明花同样的银子上船,却要让人家贬损一顿,游漓你贱不贱?”
游漓给两位家人下跪的心都有了,双手合十,似拜菩萨一般,连连躬下身子道:“我想上船,我们上船嘛,游涛,你下个月的袜子我给你洗,游澴,我帮你磨剑,磨半年!行不行,啊?”
两张嘴加起来都拗不过游漓,游涛游澴只能同意,游漓立马开心的在空中跳了几跳,从游涛怀中取了船费小跑几步交到赵如是手里。
游澴冷不丁道:“项庄舞剑。”
游漓见被游澴猜中了心思,忙作嘘声示意她闭嘴,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畅吟,道:“好姐姐,行行好吧。”
赵平沙与杨二正两人称兄道弟,谦让着上了船,后面跟着呼呼啦啦的一群弟子,只有赵如是在后面陪着游漓几人。
几个人带着坐骑在河面上漂了半晌,有在江上行了半个时辰,河水摇曳,江水急流,游漓晕晕乎乎的跟着人来到海船上时,早已分不出个东南西北。
船仓有两层,下层是坐骑的存放之处,上层则分了二十六个隔间,两人一个隔间供船客休息,游澴同赵夫人两位女客一间,其他的男客则随意两人一间。
连续赶路,旅途劳顿,是以上了船大家都回到隔间休息去了。
赵平沙关切的道:“畅吟少侠,你初入江湖,与众人不很熟稔,不如让你与犬子同一间休息……”
畅吟表情很是清冷,打断赵平沙,冷冷的道:“不必您劳心,我在外面歇息就好。”
赵如是同畅吟并不熟悉,对他只有敬佩之意,却无朋友之谊,是以畅吟拒绝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扯了扯赵平沙的衣袖道:“爹,我想去找游漓。”
赵平沙厉声道:“找谁都可以,找萧起的外甥就是不行!”他见畅吟身影远去,便点着赵如是的额头,骂道:“畜生,你怎么不跟好人交朋友!到底是随了谁!”
赵如是闷声闷气的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就那么看不上游漓,儿子觉得他没什么不好的。”说罢,干脆也坐在甲板上,不去隔间休息。
隔间只有六尺宽,各放了两尺宽的床板供人躺卧,此时游涛在上面鼾声如雷。
游漓昨夜虽然在马上,却在马上睡了一觉,此时竟然没什么困意,于是信步走上甲板,便见到畅吟,赵如是闷闷的坐在甲板上,彼此不言语,怔怔看船夫掌舵。
“你们好没意思。”游漓用玉箫点着下巴,噙着笑来到二人跟前。
赵如是见游漓过来,眼睛一亮,道:“船舱里有酒,不如我们借着海风的咸味,小酌几杯?”
畅吟此时眼神却是带着寒意扫了赵如是一眼,沉下脸道:“我不饮酒,不必算上我。”
过了半晌,赵如是竟然从船舱拎了两大坛酒过来,道:“这是从无梦楼买的落月酒。我们一人一坛,喝了直接找个隔间一起睡到天明,如何?”
游漓笑道:“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今日游漓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畅吟倏地站了起来,似乎是气冲冲的向船舱走去,游漓不解,忙问:“喂,畅吟,你去哪里?”
畅吟冷冷的道了两个字:“休息。”
海浪不停的打在船壁上,船却行的很是平稳,海风清凉,游漓与赵如是两人用粗茶碗喝酒,无话不谈,很是惬意。
七八碗下去,游漓似是有些上头,此时赵平沙板着脸连骂带踢将赵如是拉走,游漓便放下酒碗踉跄回到船舱。
他出舱时心中记得清楚,自己和游涛隔间在左侧最末一间,于是便三步两晃的顺着左侧走至最末处,一时之间,他竟忘了出舱与进舱的左边并不在同一侧。
他趔趄着拉开隔间的门,乜斜着醉眼见到窄窄的床板上躺着的人,那人缓睁双眸,看着游漓,眼神中没有意外,也辨不出喜怒。
游漓笑道:“为何我最近总是梦到你,这次我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