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刘宗回到了家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头脑一热便立下了军令状。
他夫人是才女不假,但可不是外面传闻的淑女。
此时刘夫人正在书房里看着家中在临安书店新买的书,本来只是脖子乏了,无意识的转了转脖子,却发现了屏风后站着的人影。
二人老夫老妻多年,自是熟悉无比,刘夫人知道自己的夫君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心性还是与少年人一样,单纯的很,往日里,只要是做错了事情便会一副这个样子。
“老爷,今日你又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好端端的做什么这副样子。”
刘宗见自己被发现了,也是慢吞吞的从屏风后面出来,脸上的两撇胡子随着他不自然的表情也动了起来。
“夫人,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刘宗慢吞吞的说道。
刘夫人并不介意听一听自家老爷的乐子,把手中的书放好,回答道:“那你便说来听听吧。”
本以为是自家老爷又干了什么糊涂事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回家求求母亲的刘夫人,随着刘宗说的话,眼睛越来越亮。
刘宗说完后,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在刘宗不敢相信的注视下,匆匆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去找自己的小姐妹了。
只留着刘宗一人在书房里,还有些摸不清楚情况。
“奇了怪了,夫人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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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是真的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器重于她,她可不会相信是陛下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自己家的人知道自己家的事。
这些年如果不是堂哥在官道上多多帮扶,自己家的老爷还不知道会因为得罪了谁,遭了什么罪呢。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城里如今最大的酒楼,景龙酒家。
可别误会她可不是来喝酒的,只是今日本来就有一场聚会,刘夫人早前是拒绝了的,如今陛下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她,她自然也是要拉着小姐妹们风风光光搞上一场的。
酒楼三楼的包间里,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各家的妇人都坐在里面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最近的新鲜事。
忽然间刘夫人进来了,还有人笑着说道:“哎呦,这可真是稀罕人,不是说不来了嘛,如今现在来了,可算是迟到了,要罚你吃些酒水的。”
“吃些吃些,今日遇上好事了,自然是要吃些,只怕你一会听了我的话,你也是要忍不住吃些的了。”刘夫人大大方方的认了罚,还用一句话勾起了众位夫人的好奇心。
“呵,瞧瞧瞧瞧,我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她就这般拿话来诱惑我,明知道我是个好奇的性子。”
说话的人是金陵王氏一族的嫡小姐,与现今的礼部尚书张丰乃是夫妻,她自小是家里宠着长大的,性子却不刁蛮任性,大家都喜欢逗她玩。
“好了好了,我也不吊着各位的心思了,今天啊,我家老爷不是进宫嘛,陛下通过他啊交给了我一件事,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就来麻烦各位好姐妹了嘛。”
“瞧瞧你,求人帮忙也没有个求人的态度。快些说说吧,还要吊着人的胃口。”张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坐到了刘夫人的身旁。
“好好好,那就多谢各位姐妹了,陛下有意让我作为主管人,弄出一份属于咱们女子的报纸来。我想着咱们姐妹们未出阁时都是有名的才女,这嫁了人却被困在了那一方天地里,如今有个新鲜事岂不是要叫着各位——”
“好姐姐,冯姐姐,我谢谢你,这事情我定是要参加的。”张夫人立马就答应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朝廷官员的妻子,甚至其中不少人还都是有着诰命在身,报纸的重要性都是明白一二的,如今陛下既然想办一份属于女性的报纸。
面对这种可以提升女性身份地位的机会,自然是没有一个不愿意的。
纷纷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来。从名字到纸张,再到内容,她们都擅书画,可以自己设计,文章内容她们自己也可以写,就算没有她们,这古往今来多少的文坛大家也是女性,倒是那些男人自己耍威风还不够呢,怎么会允许他们的报纸上出现女性呢。
越是谈论想法便越是觉得可行,大家连自己陪嫁的铺子都愿意拿出来成立报社。
“我觉得,既然是属于咱们女人的报纸那投稿的就只面向女人吧。”
“不妥不妥,这样岂不是有了打擂台的意思了。”
“要我说打擂台就打擂台呗,这报纸卖的好与不好那自然是与内容有关,各凭实力,如果他们卖的不好,那也是他们的问题,女子优秀那就更不应该被埋没了。”
“就是就是,而且此事也是陛下同意了的,总不能陛下都愿意女子展示自己的能力,他们却不愿意吧,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刘夫人听着他们谈论着,心里便有了一个章程。
“姐妹们,你们看这样如何,第一步自然是给咱们的报纸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再就是和临安日报一样,分割出不同的板块,但咱们的报纸啊,是面对女人群体的,自然不用有太多的那些策论,如今这世道,自还是苦命的女子多些,我看还是要以她们为最基础的读者的。”
夫人们越说越精神,谈话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天快黑了,刘夫人一行人才解散各自回家。
刘宗府上。
刘宗一个人面对着满桌子的菜,和儿子刘鸿信大眼瞪着小眼,都有些不敢相信,夫人(母亲)居然现在才归家。
并且,归家后也丝毫不愿解释今日去做了些什么,因何弄到这么晚。
刘宗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夫人,你怎么今日这般才回府,府中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