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据实落案,依律审结,只在风声暂过之后,花银钱找个替死之人,顶了裴……裴舅爷的身份!来个李代桃僵。”
“噗”的一声,刘震岳将口中的一口好茶都喷了出来,好悬没呛到嗓子。万万没想到,这何涛能开口叫裴烈为舅舅!那他踏马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了吗!?
厚黑到如此程度,简直是刷新了刘震岳的三观。定了定神,刘震岳才看着被自己喷了一头茶水姜蒜的何涛,说道:“此法不妥,想那裴烈是我的大舅哥,怎能让他受苦?你再说来。”
何涛刚给自己认了个二十不到的干爷,又被这干爷喷了一头脸的茶水,却还是一脸喜色,心想既然衙内没拒绝,那自己这个干爷就算是认下了!当下更卖力的殷勤到:“二一种情形,便是上下打点,将那提刑、孔目浸润了,再广撒金钱,将目击人证的口证都改了,把案子定成个当街殴斗,致人踩踏而亡的罪名,多赔些银钱与那苦主,也就是了。”
何涛说着时,刘震岳就默默点头不已,花钱就能平事,挺符合刘震岳的认知,再者说来,现在刘震岳可是大财主。老夫人放权了,说家中的那二十多万贯的银钱,是二儿子挣来的,那就由着他去花!
看着刘震岳似是有些心动,献计的何涛却没有表现出欣喜,反而是踌躇了一番,突的反问道:“衙内可是想选这第二个法子?”
在何涛的脸上,刘震岳明显看得出来,他似是不赞同如此处理这事。不由也问道:“此法难道有何不妥?”
心中极力挣扎了一下,何涛心想既然选了抱刘震岳这条大腿,那其他也就顾不得了!细眼只中闪过一丝决绝,回答到:“此法用在升斗小民的身上,自是无碍的,但今日这苦主,却是个不好相与的。”
“一个开赌坊放印子钱的泼才而已,本衙内岂会怕他?莫不成他身后还有人?”
“回衙内话,这范缜身后倒是没甚人。只是,范家是积年做偏门买卖的,范缜与其父两人皆是心黑手狠之辈。也不怕衙内笑话,小人我作为本州三都缉捕使臣,深知此父子二人的底细。这些年来,其父子二人只经我手之人命案子,就不下百余件!落在我手里的银钱,也有万余贯,更不要说上面的大人们。整个济州府,都被两人浸润的透了。”何涛为了向新主子表忠心,不惜爆出自己的丑事。
刘震岳此时已经听出一些味道来,却仍似满不在乎,豪横的一摆手说道:“我堂堂知府衙内,还能怕了他一个放赌的泼皮?”
谄媚的一笑,何涛忙道:“衙内自是不会怕那等泼皮。”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俗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范缜父子杀人盈野,结交的多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暗箭难防之下,万一有个疏忽,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那依你之见?”刘震岳斜眼看着卖关子卖了半天的何涛,问道。
不敢再拿捏,走近两步,附在刘震岳耳上:“衙内只需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