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老福叔的话声响起:“大少爷,事情已经交待下去,晌午过后,济州府中家境殷实的员外们就可来此。大少爷可还有其他吩咐?”故意一眼都不看刘震岳,嘴里更是把大少爷喊的山响。一旁的刘震岳不由一阵无语。
挥手屏退了老福叔,刘思贤对适才老福叔的态度也是乐不可支。刘震岳见状抬脚就往厅外走,刘思贤急忙跟上,折扇往二弟肩头一敲:“哪里去?”
“去后宅看我那一万贯!都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父亲为官二十载,怎就攒下这区区一万贯家财。早知道,我怎能都买了那些种籽,无端被家中恶奴记恨!”口中说着,脚下却未停步,话未说完刘震岳的身影已经转进了后宅。
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兄长的笑声,刘震岳释然一笑,心道:“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又难得遇到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何必每日里自己折磨自己,还顺带着折磨这些亲人呢?”
心结尽去,步子也轻快起来。
来到后宅,分给刘震岳的那套独立小院儿,已经让他拆掉了所有的山石花木的景致,平整出了一畦田地。
这一畦田地里,细细的化成了许多个格子,格子里面铺着沙土、红土、黄土等不同的泥土。都细细用草木灰拌了,以供上面不同的秧苗的生长。
黄瓜、大葱、向日葵、花椒、八角、棉花。当日与胡商购得的种籽,就是这些。其实蔬菜和调料倒还罢了,刘震岳当日那样兴奋,是因为得知那胡商手里,竟然有向日葵和棉花这两种神物。这才不管不顾的花费万贯家财,将胡商手中种籽全部买下,又订下契约,来年将百倍购之!
现在,这些物种还属于外来物种,在大宋,没有什么病虫害的侵袭,所以长势都极为不错。重点的查看了一下棉花和向日葵的长势,又把喜水的浇灌了一下,刘震岳才满意的点着头踱步回到了房中。
小憩了一会儿,自有下人送来饭菜,草草吃了,就又跑回了前厅吃茶。路上遇到饭后散步消食的母亲,马上展露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是殷勤痴缠了一番,才往前厅里去。
饭后出来闲逛的老夫人,骤然见二儿子恢复了往日欢笑,那狂喜的心情,把个食后犯困的那点子睡意一扫而空,一路吆喝着就让丫鬟们搀到了后院佛堂,生生对着观音像磕了一个时辰的头,又许了来日去寺中还愿的誓愿,以酬谢佛祖保佑二子心病痊愈。
安抚过母亲,刘震岳的心情也是愉快。前世的自己,也不是阴沉的性子,心结解开,自己的天性也在慢慢回归。
坐在前厅的主座之上,刘震岳开始盘点着自己的筹码。无论是畜力播种机还是多头铧犁,都是提高农事生产的不二法宝。但是,其实对于现在的地主阶级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急于提高农事上的效率。相反,为了便于剥削数量庞大的佃户,他们反而会有意识的去破坏一些先进的生产力。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有时,为了自身的利益,一些聪明人会跳出来阻止一切,包括人类的进步。
对于这一点,刘震岳却是不怕他们不就范,依靠的自然是他这知府衙内的身份!宋朝的知府,已经属于封疆大吏,知府的儿子,已经可以被称为衙内了!以势压人,永远都是商业运作里,最简单也最具成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