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宴大手一扬,将手中话本子用力朝珠帘外扔去:“爱妃若能先一步拿到,便给你了,如何?”
他低哑地说着,俯低了颀长身子,将她放下了地面,不再背着了。
秦菱双脚踮地,松了圈住他脖子的双手,垂头丧气地从他后背上下来。
她看着那话本子仿佛箭矢一般,突破珠帘,径直飞落到了珠帘之外的书桌之上。
但她并没有动,而是闷闷地撅着小嘴:“谁不知道,皇上腿长跑得快,不想给臣妾就算了吧......”
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失败,将她所有的信心都给磨灭了。
低着头转身就要上榻,嘟着小嘴:“不好玩,我不要跟你玩了,老是耍我。”
司澜宴瞅着她生闷气的任性小女孩样,深沉眸底隐隐含着一丝浅淡温脉的笑意,修长有力的胳膊一伸,将她揽进了他宽阔而又坚实的怀里。
“干嘛啊?”她在他怀里仰起脸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大手搭在她小脑袋上,揉了揉她乌黑亮丽如绫罗绸缎般的发。
垂眸时眼尾狭长,淡定地看着她,低沉地道:“人生便是由无数个挫折和希望组成,不可能一马平川顺风顺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胜利,怎知拿不到话本子呢?”
秦菱挫败地摇了摇头。
看她这样,他修长五指插入她发间顺了顺,沉声鼓励:“去试试,拿到了,朕重重有赏。”
“喔。”秦菱这才来了点精神,睁着亮晶晶的鹿眸好奇地看他:“什么奖励呢?”
他长眉微挑:“爱妃很快便能知道了,只看你和朕,谁先拿到?”
养心殿外。
暴君司澜宴不近女色,后宫妃子只是摆设,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眼下却有一半后妃守在养心殿外围较远的地方,排着长队,腆着笑脸,拿着玉镯子钱袋子什么的,讨好巴结着路过的大内总管李贵。
“李公公,这是我亲自炖好的营养汤,是给甄妃娘娘补身体的呦,还请公公通融一下哈。”
“这是我前几日从平安寺大师手中,为甄妃姐姐求来的平安符呢,戴上可保一世平安,公公能否让我进去看看姐姐呀?”
“还有我啊,也给甄妃妹妹做了个香囊,里面香料是南越国稀有名花压制而成,闻着令人心情愉悦,李公公,我想亲自给妹妹戴上呢......”
李贵是贴身伺候帝王的,在后宫中很有话语权,上赶着讨好他的人多的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李贵扬了扬身上象征身份的拂尘,白面团似的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
一双眯缝眼淡定地瞥了眼后宫妃子们,开口既是一副特殊公鸭嗓,不卑不亢地唱道:
“各位主子们的心思,奴才知晓,但甄妃娘娘身体不适还在休养期间,不能见各位,主子们把东西放下即可,奴才能将主子们的话和东西都带到,然后主子们都请回吧。”
太监都已经赶人了,妃子们尽管不甘心,也只能让身后跟着的宫人将手中东西放到了地上。
但她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要继续厚着脸皮等在养心殿外围。
这时,一道威严冷厉的女声传了过来——
“德妃娴妃,你们两个不省心的,带着后宫众人堵在这里,是要闹哪样!?”
众妃子闻言一惊,连忙恭敬地行礼。
“太后吉祥。”
被点名的德妃和娴妃站出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们得知甄妃身体有恙,心中紧张担心,特意过来看看她,臣妾们没有提前告知太后娘娘,是臣妾们的错,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来看甄妃?”太后微微一挑眉,斜眼瞅了瞅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们。
那张保养得当的白皙红润圆脸上,露出老神在在的表情。
锐利眼底精光闪烁,轻轻叹息一声:“你们的心思都已跃然脸上,还以为哀家不知道?行了,都下去吧,往后不要再过来堵着了,病人需要清净,若是甄妃的身体因此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脱不了干系,哀家权当是你们闹的。”
妃子们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异口同声应着:“是。”
妃子们这才争先恐后地转身走了,生怕走得慢了,秦菱出事她们会被治罪。
太后暗自庆幸:“还好是哀家撞见了她们啊,不是皇帝啊......”
她哪里不知道,后宫这些女人都是借着看甄妃的名义,期盼着能偶遇皇帝的。
毕竟皇帝清心寡欲,从不召妃子侍寝,她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皇帝一回。
如今皇帝终于开了荤,肯宠幸后宫女子了。
虽然受宠的仅仅是甄妃一人。
但甄妃身体病弱,她们哪里会放过看望甄妃这么好的机会,来碰运气呢?
万一皇帝就嫌甄妃身体不好,伺候不力,转而看中了她们呢?
毕竟刚刚开了荤的男人,在房事上面是停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