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僵持了一会,黑袍人有些不耐烦地用靴尖碾了几下地上的碎石,他时不时地看向天上的月亮,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应天元还是拿起了剑。
即便是常年习武,断水对于应天元而言,还是沉了一些。
他双手持剑,一步步朝姜逸之走去。
“应天元,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
剩下的话,柯雪庭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握紧拳头,刚要上前就被江平成拦住。
阵法师,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折损的存在。
修仙界,不能没有阵法师。
在所有修士的教育里,保住阵法师,是不可逾越的底线和准则。
“你不会觉得,凡人拿剑就能打得过我吧?”
姜逸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缓缓后退,正在争取拖延时间。
黑袍人笑:“怎么会呢?”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罡风直接将旁边的江平成掀翻在地,黑风化刃横在江平成的脖颈之上,已经被割开的皮肉正在往外渗血。
“你要是反抗的话,他会死。”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江平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没关系!死了我一个不要紧!”
听见江平成热血发言的姜逸之翻了个白眼,看向黑袍人。
“你知道我是剑修吧?我是归元剑宗的,他们是无上仙门的,跟我有个鸡毛关系……你要杀就杀,到时候无上仙门找的是你的麻烦,难道归元剑宗至于为几个其他宗门的弟子,把我这个亲传开了?不可能!”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姜逸之握拳,眼神坚定像是要舍身入阵。
“绝对不可能!”
姜逸之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惊起林间飞雀,呼啦啦地飞向夜幕之中。
柯雪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姜逸之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不过姜逸之的这话,倒是给黑袍人提供了新思路,他之所以将应城主叫来,无非就是想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绑得更紧密一些,让对方失去反水的余地。
如果应天元能手刃任何一个修士,就是公开与仙门为敌,对于黑袍人而言,这个修士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
“应天元,你要是不敢杀那个剑修,便把那边那几个,随便挑一个杀了吧。”
此时此刻,应天元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他身为一城之主,为善时受无上仙门掣肘,为恶时被黑袍人威胁当剑使,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但此时此刻,让他真的杀修士,和无上仙门划清界限,他其实又没那么能下定决心。
三波人,三个想法,大家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僵持着。
天空下起了小雨。
细雨绵绵,食腐狼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越发躁动起来,利爪在地上刨出道道深痕。
黑袍人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姜逸之,抬手间,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裂出好几条缝隙,数十条黑色藤蔓从地面钻出,极速朝姜逸之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