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不再看赫连瑾一眼,黑着脸斥道:“下去”
赫连瑾侧过脸飞快白了他一眼,十分利落的从御辇上下来了,又想起来凤辇刚才被凌煜遣了回去,只能走着了。
真想对着御辇踹上几脚!
从太后那回来,太师夫人已在凤仪宫等着了。
赫连瑾移步坐到凤椅上,赐了坐命人奉了上好的云雾茶,知道她这个时候来,定然不单纯。
太师夫人见赫连瑾识趣的将宫人都遣了出去,开门见山道:“听说皇后娘娘有了难处,太师差遣我前来关心一下娘娘,若是娘娘应付不来,太师在皇上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身为一品太师又是先皇后的父亲,在皇上面前当然说的上话。
若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何必来这里说这些。
太师夫人啜了一口茶,淡淡扫了赫连瑾一眼,连语气都有几分轻蔑:“即便娘娘不受皇上重视,可好歹出在赫连家族,不是随意被人欺负的,太师不会坐视不理。想必娘娘也察觉出太后对赫连家族的忌讳,娘娘一时难以与其周旋,太师若这次为娘娘解了困,娘娘日后可要想着于贵人和雨晴。”
赫连瑾眉目微垂,用茶盏徐徐撇着浮在上面的茶沫:“本宫和太师同出一族,而于贵人和雨晴都是太师的人,即便太师这次帮不上本宫,念在同宗的份上本宫有机会也会扶持她们。”
赫连瑾淡淡的说着,太师夫人却感觉到她话里话外都是机锋,也不客气道:“陈贵人是娘娘的亲戚,而冯才人和娘娘交好,她们不仅晋升了位分,还得了很多好处,雨晴这个宫女就不说了,于贵人也是默默无闻的。”
赫连瑾冷冷一笑:“本宫身边的人也不容易,陈贵人就算因为本宫得了少许好处,可她几次被陷害,刚刚还失去了孩子,这次又被本宫牵连受罚,眼下本宫就算把于贵人和雨晴推上前,夫人觉得她们能走多远?”
太师夫人一时语塞,赫连瑾说的确实在理,不曾想她年纪尚轻竟能晓得其中利害关系还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她空有美貌呢,终究是小看了她。
赫连瑾有些慵懒的侧了侧身,头上的凤钗发出冷峻的光芒:“东太后对赫连家忌讳甚深,本宫进宫还不足三月,就遭到太后多次刁难,可想而知先皇后这些年是怎样的心力交瘁。无论是为了先皇后曾受过的苦,还是本宫将来的性命以及赫连家族的荣耀,我们都要齐心协力同心同德才是。”
太师夫人身子微微一颤,皇后三两句就点中了自己的心思。
连忙站起身来,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娘娘所言甚是,臣妇定然会告诉太师,让太师多为娘娘打点。”
赫连瑾嘴角淡漠中含了一缕飘忽:“这次的事,无非也算小打小闹,本宫能应付的来,本宫既然坐上了皇后之位,定然会想办法处理好后宫的事,还请太师将心思多用在前朝上。”
真是给了点颜色就开起染坊,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还说什么能应付的来。
太师夫人欲言又止,当今的皇后毕竟不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什么话都可以说。
眼前的这位是有几分锋利的,身为主母可以不为家族的荣耀利益,可身为母亲,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对于赫连瑾还是要利用甚至是仰仗的。
至于是利用还是仰仗,也要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过不过得了眼下这一关。
这日,赫连瑾刚用过晚膳,秋仪说道:“娘娘,您整日闷着抄经书,不如出去走走。”
赫连瑾侧首看看窗外乌黑的夜色,十月的夜晚凉意泛起,又是月底没有月色,夜黑风高去外面有什么好走的。
秋仪是个细心谨慎的,定然有猫腻,赫连瑾也听劝,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