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贵妃扯着凌煜的衣角,啜泣着:“皇上,臣妾听说陈美人在背后辱骂臣妾,臣妾才将陈美人叫过去问话,没想到陈美人不分尊卑,对着臣妾说话嚣张至极,臣妾这才生气让人打了她,可是臣妾并不知道她怀有皇嗣。”
赫连瑾眉一挑,凌厉目光对着怡贵妃直直逼起:“你在皇上面前还敢颠倒黑白,陈美人明明已经告诉过你她怀了皇嗣。”
怡贵妃忽然止住了哭声,神色自若的看着赫连瑾:“是陈美人欺君,她今日早上当着皇后和所有嫔妃的面说了她未曾有孕,娘娘不可能忘了吧,陈美人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是脾胃不好,娘娘还说陈美人从小脾胃就不好,还送了她养胃的茶。”
赫连瑾面色一凝,随即说道:“陈美人怀孕日子尚浅,不想对外宣扬也情有可原,你打她的时候她既已告知你怀了身孕,你还对她下手,分明就是有意谋害皇嗣。”
怡贵妃身子猛然一颤,信誓旦旦道:“皇上明鉴,臣妾真是比窦娥还冤,陈美人刚开始并没有说,后来她说了臣妾立即就住手了,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皇嗣下手。”
凌煜并未说话,阴郁的目光落在在怡贵妃头顶,看着她似乎如一道不容易解决的难题一般。
陈媛说道:“怡贵妃,你将嫔妾叫过去,身边都是你的人,你想怎么说都行。”
怡贵妃闻言,忽然如恍然大悟一般,望着凌煜幽沉的俊脸:“臣妾忽然想起,陈美人和臣妾住在咸福宫时,也就是皇上来咸福宫的前几日,陈美人用了药,陈美人精通医理,知道怀有皇嗣那几日用药,孩子留不住,所以先是故意挑衅臣妾,再嫁祸给臣妾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赫连瑾握紧了双拳,陈媛那几日确实在太医院拿过药,可是她并未自己用。
陈媛的脸色更白了,紧紧握住赫连瑾的手。
这个时候绝不能承认,若是皇上知道这个药被皇后用了,他一定会猜忌皇后,她刚进宫本就艰难,刚得宠没多少日子,再因为这个让皇上不高兴,以后可怎么办。
赫连瑾明白陈媛的顾虑,挣脱开她死死抓着自己的手,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怡贵妃缓缓。缓缓说道:“陈美人在太医院拿的是调经的药,她并没有服用,而是本宫服用了。”
她清明的目光看向凌煜说道:“皇上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来臣妾宫里,臣妾之前初一会来月事。臣妾为了服侍好皇上,才想着避开那日,又因为嫌喝药苦,才让陈美人将药制成药丸,所以那些药臣妾服用了。陈美人好不容易怀上皇嗣,她怎会拿自己的孩子陷害怡贵妃。”
凌煜点点头:“这个朕是知道的,因为封后大典,礼官特意问了你的月事,朕知道你的月事原来在月底和月初那几天,进宫后确实提前了。”
怡贵妃听闻,脸色骤然发沉,急切道:“就算皇后娘娘用了,也不能证明陈美人没用?”
赫连瑾声色俱厉道:“敬事房都有记录,陈美人的月信一直很准,她何须要调经,明明是你今早在凤仪宫看出陈美人怀了身孕,才故意找茬害了陈美人的孩子。”
赫连瑾的话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在了怡贵妃的身上,她猛烈的摇着头,惶恐道:“皇上明鉴,臣妾哪有这个胆子,知道陈美人怀了身孕还去打她,真的是臣妾宫里的人听到陈美人身边的人说臣妾的坏话,臣妾才……”
话未说完,凌煜厉声道:“将那两个挑拨作乱的奴才杖毙。”
李禄闻言即刻去办了。
赫连瑾看了凌煜一眼,他抿着唇不说话,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很显然他信了怡贵妃的话,难不成他又想袒护怡贵妃,死两个生事的奴才了事。
赫连瑾的语气带着薄薄的恼怒:“怡贵妃,且不说是不是你故意害皇嗣,宫有宫规,你既不是皇后,又没有执掌后宫之权,你却拿本宫这个皇后当摆设,都没知会本宫一声就打了嫔妃,不把比你位分低的嫔妃的命当回事,更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凌煜无比厌烦的看着怡贵妃:“你是越来越嚣张了,朕几次告诫你,你也没把朕的话放在心里,降为妃位,禁足一月好好反省,以后若是再不安分,朕绝不轻饶。”
怡贵妃脸色骤变,降为妃位,岂不是比宁贵妃矮一头,和淑妃平起平坐了,而淑妃有协理后宫之权,以后自己在后宫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