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支流——羌河
羌河之上,横跨一条残败的铁索桥,桥面的木板已年久失修参差不齐。河水湍急,十分凶险。
微雨,一个头戴斗笠身穿旧袍的侠士,只见他身上背着长剑,脚踩着一方形草垛子在桥面滑行,桥面摇摇晃晃,滑至桥面断裂处,便纵身一跃双脚夹起草垛向前巧妙地跨过断隙。常人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必是个盲侠无疑了。
此人正是不留名,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游侠,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
“小二,此处离京城还有多远?”
“快马三日,您这眼力,骑马肯定不行,租个马车的话五日可达。”小二贴心答道。
不留名眉头微皱,想当年自己劫贫济富,钱财都捐赠给了穷苦百姓,自己常年清贫,日子过得十分凄苦。
“这位大哥,你我年岁相仿,我瞧你功夫甚好,不如你我结伴而行,我出车费,你护我周全,如何呐?”一位头戴方巾,老农打扮的男人走到不留名身旁坐下。
“不必,我习惯一个人。”不留名将佩剑重重拍到桌上,试图赶那人走。
“陌上观日升,席下听雨落。”那人将手放在不留名的手腕处用力一握,说出一句诗句。
不留名情绪激动,又生怕贼人发现,故作镇定地说:“一同上路可以,除了车费,额外再付十两。”
“成交!小二,再来二两牛肉,半斤好酒。”
二人饭后一同上了马车,不留名握住章伯的手,激动地说:“我愧对林将军啊!”
章伯语重心长,安抚道:“都怪那些贪婪邪恶之人,文副将莫要自责啊!将军死前一直念叨说他对不住你,莫要让你与家人再卷入这场纷争,可如今林家百年基业被毁,咱们都无法置身事外了。”
“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我也不确定,将军说你身材魁梧,虎口有疤,我方才瞧你手上有疤,就念了那句诗试探一番,若你真是文叔卓,定会回应我。”
不留名想起“陌上观日升,席下听雨落”,记忆被拉回了三十年前。
盛国边界 三十年前
“快!抓住他们!要活的!”身后传来敌军将领的呐喊。
“将军快走!”文叔卓用力将林将军推开一丈远。
独自一人与敌军战斗,林将军不但没有走,反而回头抽出长剑与他共同杀敌。二人鏖战已久,筋疲力尽,敌后追兵只增不减,危难之际,二人铤而走险,弃了盔甲兵器,徒手顺着悬崖缓缓向下爬去。
“看见前方那座荒山了吗?咱们先想法子下到这悬崖底,顺着山涧向西,翻过那座山,便到我国边界了。”林将军明显气息不稳。
“好!是生是死我都追随将军!”
二人沿着陡峭的岩壁,小心翼翼地攀爬。
已经几日未合眼,两人体力不支,寻了一颗树,倚在树枝上小睡了片刻继续前进。
二人爬过密密麻麻的荆棘丛,饿了就摘些酸枣充饥,用了两日终于爬下万丈悬崖。
夜里山涧野兽出没,河流冰冷刺骨,文叔卓受了伤,昏倒在地。林将军将自己的披风给文叔卓穿上,背着他趟过冰冷刺骨的河流,背着他攀爬十分艰难,也不曾将他丢下,扛着他匍匐向前,又用了半日才上了山。
林将军寻了一个土丘,将文叔卓放下,害怕生火暴露行踪,只能挖一个土壕躲在里面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