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缩到床的里侧,背过身去,青瑶轻拍她的肩:“帮我解开。”
苏槿转身,把她背后的丝带解开,青瑶优雅起身,将上身脱光,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人了,我那短命的夫君,总趁我熟睡时,偷偷解开我的心衣。”
“你一定很想他。”
“想?我早就不配想他了。”青瑶的泪滴落在枕头上,无声无息。
苏槿沉默不语,闭目沉思:若不能入选花魁,便要像青瑶一样,一辈子留在迕远巷,成为出卖皮肉的坞娘。
杂役清扫落叶的声响把苏槿唤醒,她看着身边熟睡的青瑶,悄然起身,坐在桌前看书。
原以为这些话本只是寻常的风流传记,苏槿却被话本里的故事吸引。
苏槿手上在读的《红袖天香》,讲的是一位富家小姐被贬为官妓的遭遇,后来遇上一位富家公子,被赎身入府做了妾室,与他的众多妻妾勾心斗角,在深宅内院的斗争中,郁郁而死。
“现实远比画本子残酷多了。”青瑶走到她身旁,将书本放下。
她拿出一本《春宫猎艳图》,摊在桌上,指着画上股髀交错的男女,“先把这本看完。”
苏槿跟着青瑶同吃同住数日,月清的画本子早被她烂熟于心。
“今夜随我去客房守夜。”
苏槿曾有四个贴身婢女,夜夜轮守在床前。
她换了丫鬟装束,酉时便守在青坞的客房。
青瑶被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抱着进了房间,苏槿跪在床边,不敢抬头。
“有两个月未见了吧,青瑶姑娘竟消瘦了不少。”
“乔门主走镖辛苦,还能念着我,青瑶心里高兴。”
“来,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青瑶被他抱在腿上,懒腰夹腿,将她锁紧。
乔门主从怀里拿出一颗明珠,塞进她胸前的沟壑中。
苏槿看着青瑶骑在他身上,挑弄双珠,玉盘扭转,想起她提及亡夫时的哀怨神情,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她神情漠然,此等浑闲事,早在清风寨屡见不鲜。
迕远巷,幽冥殿内,子时。
巷主依偎长榻,桐老大半跪在侧为其敷药,皴裂的皮肤上,渗着黄色汁水。
林牧站在台下,恭敬顺从。
“听闻你还要保卿尘?”
“回禀巷主,我已寻得一位好苗子,比起卿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说,那日捡回来的丫头?”
“正是。”
“林牧,这么多年了,我想要的东西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您既放出我在迕远巷的消息,若真有人寻了刺芒,定会来寻我。”
“可我听闻,宫里收藏的是假的,连何时被掉了包都无人知晓!”
林牧眉头紧锁,能在皇宫自由进出的,也只有侠盗——不留名。
“若真如此,巷主安心等着他来便是。”
“我还是那句话,刺芒到手之日,就是你与卿尘双宿双飞之时。”
林牧神色凝重,匆匆回了地下密室。
“巷主,他会信吗?”桐老大小声问。
“他有林怀安留下的暗卫营为他网络天下信息,他能不知道吗?这小子方才不过与我逢场作戏罢了,但他有一点没说错,不留名得了刺芒,一定会来找他!”
“那您还安排宫里那位掺合进来做什么?”
“宫里那位才是真情种,我倒要看看,卿尘这丫头,究竟能掐住谁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