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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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动身的?怎的也不叫醒我?”
时怀川倦懒的靠在他肩上,拉着他的手指在掌间把玩。
贺宁玉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而修长,略带一层薄茧,却又不算太过粗粝,手背上淡青色的经脉更像是叶片上的叶脉,略微用力的时候便会显出筋骨的线条来。
“看你睡得沉便没有叫你,想着能让你多歇息会。”贺宁玉幽深的瞳孔如同缀着碎星的黑夜,清晰的倒映着他的影子,眼尾上勾,眸光炽热。
“说好兴师动众,却成了你一人的大出风头。”
“时老师若是介怀,回来的时候,便由着你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如何……”
贺宁玉搭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将两人靠着的距离再度拉进了些,眸底的碎星光亮凝绕成无数的情丝,仿佛要钻进时怀川的血肉骨骼中去。
“算了,意气风发不属于现在的蔺子川……”
听着他的轻叹,贺宁玉的心口略有些发闷,薄唇抿了抿岔开了话题:“时老师这般聪明,那昨日府中,丞相说的刺客消息又猜到了几分?”
“从石城而来,说明不是江湖悬赏那种,更像是被精挑细选过。至于明着袭击为了暗度陈仓这句,嗯,杀了我们或许并非是首要目的,而且当街行刺,更有可能是造成恐慌……”
时怀川慢悠悠的说着。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继续在意气风发打马上街这件事上纠结,就好像刚刚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过了就过了。
“嗯,那指使的人呢?”
“嗯?指使的人?难道不是被贺二公子网入瓮中,被逼着伸头一刀的鳖王八吗?”
时怀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刚才醒来时候陡然提醒的系统数据,令他将这段时间反复翻看世界线时串起的最后一块拼图给填补上。
可谓是豁然开朗,柳暗花明。
首先,在都城的时候,他设局令颜昭昭和杨粟牵扯上关系,并且有了所谓了‘定情信物’作为依托,而杨粟倒是也算聪明,靠着那方帕子在宫里能活下那些日子。
不过,杨粟终归只是一枚小棋子。
时怀川并没有打算他真的能将颜昭昭娶回家,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所幸,这路还真就被问出来,司寇衡坐不住追来了鄢国,甚至还自作聪明的要杀蔺子川。
既然是送上门来,又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这也就有了后来的当殿献尸,然后牵扯出碎月武器,惹得司寇衡急于灭口殿前动手,被扔进了大牢。
不过司寇衡被抓却并没有令怨念值折消,所以时怀川在重新翻看世界线后,与贺宁玉筹谋了劫狱的计划。
既然意图刺杀的罪名太小,那便堆雪球般营造一个大的,顺便将颜昭昭与他送作堆,一并给圈了进去。
而石城的大旱,恰好是个契机。
石城会被割让来鄢国,如今仔细想来,应该是贺宁玉的筹算,利用天灾的变故,送两人身败名裂……
再加上昨日的这场刺杀,石城而来的刺客,恐怕和司寇衡脱离不了关系,由此推断,那暗度陈仓的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竹国的先皇后,为子计深远。司寇衡可以和颜昭昭合作谋了位置,其他人自然也可寻求别的合作。”贺宁玉意味深长的轻声说着。
微眯起眼睛低头。
贺宁玉用下巴挨着他的发梢嗅了嗅怀中浅淡的香气,混杂在冰冷雪松之中的馥郁蔷薇,如同冰封的玫瑰,又似高悬的弯月,霜冷的外表下实则有着柔软的内在弧度。
轻缓的低叹了一声:“这后宫女人的手段,甚至比前朝儿郎会更加的危险,否则,也不会令广平王府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