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羽看着自己昔日的故友,心情不知是何滋味。
失望么?
或者有吧……
或许不仅仅是失望……
早在今日行刑之前,禾姝来找他说了近日所见所闻。
听闻背后有人想害他,堂羽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如他所想那般,他在魔宫待了那么多年从未与谁有过什么冲突,不该有什么仇家才对。
魔宫中人背地里想往上爬的不是没有,可谁都不是傻子,纵使敢有小动作谁能真的敢带到明面上来?
定然有人会想把他拉下位,定然不至于会想针对他针对到要命的程度。
堂羽思来想去,唯一不敢确信的人只有眼前这位了...
百年来,他总是将自己视作空气,若非必要两人私下交谈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
堂羽下意识不愿去想对方的不好,哪怕他偶尔隐隐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冷漠的敌意...
堂羽心里清楚,诡螟不是个简单的人,为人谨慎。
此次,他着急来“监行”目的很有可能不是为了他的命,而是想亲眼看见他重伤,沦为废人。
“新官上任”的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底下有的是人愿意献殷勤做他的马前卒...
到时,即便出了事情追究起来,命令是魔尊下的,献计害人的是旁人,动手的更是旁人,结果再差他也吃亏不到哪儿去。
堂羽佯装无畏,用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起诡螟,淡淡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乎.…..”
堂羽的话还未说完,脑海里便出现了一道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以为我不在乎什么?名利?】
说话的人正是诡螟,在场人员众多,他不希望落人口舌用了秘法传音。
眼下,他的声音只有堂羽能够听见。
“......”堂羽凝视着对方,瞳孔骤然一缩。
方才那是错觉么?
为何他竟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嘲讽之意,甚至带着复杂的一丝恨意。
这眼神,当真陌生的可怕......
【好久不见呢堂长卫。】
诡螟再次出言道:【这才几月没与你寒暄,怎的消瘦了这么多?】
其他人或者不知诡螟所言的“几月”是何意,堂羽是懂的。
对方这是在暗暗嘲讽他与花妖禾姝私定终身之事。
众人皆知可不正是才过去几个月么?
堂羽不与他计较,着重正题道:【你平日不是对我视而不见,如今又来做什么?】
诡螟嘴唇未动,继续传音道:【再怎么说你我二人也算是相识一场,来看看你又何妨……】
【你究竟想说什么?】
堂羽是个急性子,向来不习惯拐弯抹角。
瞥见堂羽横眉紧锁,诡螟误以为他是因身上伤太重疼痛所致,声音不禁愉悦:
【你的命倒是够硬,受刑这么久还能有精力说话。】
【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没本事坚持了。】
堂羽听着他的话,暗暗咬紧了牙关:【你果然蓄谋已久!我真是小看你了,诡、螟...!】
【堂长卫原来还记得在下的名字。】
诡螟不置可否,面上冷静的看不出任何异样,最后只道句:【接下来就好好享受吧。】
话完,诡螟不动声色朝身旁某个身影看了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放言道:“帝尊大人说过,三百雷刑缺一不可。”
“在场的都给我听好了,谁若敢再徇私敷衍了事,那便是在忤逆帝尊,被查出后绝不轻饶!”
常人哪个受刑如此不得掉层皮碎块骨?眼下看去堂羽除了身上多了些伤痕外,哪有半点要死不活的痕迹?
这情形不用说定然是有下属在暗暗放水,明摆着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为了在诡螟面前表现一二,那人迟疑了下决定还是自己亲自来。
反正两百八十次的雷刑堂羽都已经受住了,多了那么二十道即便下手狠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暗暗想着,正当打算用自身灵力强行催动雷灵珠行刑,一旁的诡螟冷不防开口了:
“慢着。”
“大人有何吩咐?”
“雷灵珠太耗费灵力.…..不如就用这个。”
诡螟大手摊开,一条黑色的长鞭便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长鞭上肉眼可见裹着层动物的皮,散发出诡异的暗芒。
旁人不知那是什么,堂羽却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