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说话之人,正是立于姜怀柔身侧的冬雨。她此刻竟一点儿都不慌乱,甚至不为自己狡辩几句,这让众人不免有些意外。
她承认得如此干脆,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后果吗?
“还真是你干的?”姜启轩转头看向冬雨,语气沉了几分,“好端端的,你去陷害银杉做甚?”
“大公子有所不知,我与银杉早有恩怨,我打过她,她也骂过我,她若只骂我一人我还不至于记仇,可她数次贬低我家小姐,用词十分难听,这我是万万不能忍的!我便想着,要给她一个教训……”
冬雨话还未说完,姜怀柔转身便朝她脸上挥出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你是疯了吗!”姜怀柔神色愠怒,呵斥冬雨道,“怎么能干出这样过分的事情来?有什么恩怨自己府内解决不行,还要闹到县衙去?你可知蓄意陷害他人也是有罪的!”
冬雨捂着脸颊,朝姜怀柔跪了下来,“小姐,对不住,是我让您失望了,可我心里当真不服,即便您认祖归宗晚了些,您不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吗?凭什么银杉那个死丫头看不起您,说您是乡下来的村姑上不得台面,大小姐也不管管她,我就只能自己教训她了。”
“你胡说什么!”银杉当即出声否认,“我从未说过那些话!你这理由编得也太可笑了吧?你别在这演了,这次的事分明不是单纯针对我的!”
姜乐妍亦冷眼看向冬雨,“你非要说陷害银杉是出于私人恩怨是吧?那好,我且问你,为何衙门的人在审银杉的时候,要问起二妹被毁的园子?银杉不是盗窃罪被抓的吗?他们却要问别的,这难道不是你们提前与他们交涉好的?你们分明想把园子被毁那事扣在我头上,这才吩咐衙门的人对银杉用刑,企图屈打成招。”
“没有这回事!我陷害银杉的初衷就是我讨厌她,至于衙门的人为何要问银杉关于园子的事,这只是顺便而已,我的确怀疑到了大小姐的头上,衙门里有我的老熟人,我便想借着这层关系让他帮我审审。”
冬雨说着,低下了头,“我也着实想到他们会把银杉的手伤成那样,我以为银杉在里边最多也就是挨饿受冻。我事先问过了,偷个戒指顶多关银杉几年,我想着过几年她放出来就能收敛些了……反正不管是陷害也好,审问也罢,都是我自己做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连累我家小姐!”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吧?很好。”姜乐妍冷笑道,“既然你承认了,就别怪我处置你,下人之间相互陷害也是不合规矩的,你过来。”
冬雨的态度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对姜怀柔倒是真的忠心,所有过错都要自己死扛,绝不连累姜怀柔。
这正是姜怀柔的高明之处,出了事情总是有人替她扛,回想起前段时间的巫蛊事件,太虚道长露馅时跳出来一个婢女珍儿,将他灭口之后立即自尽,两人至死不曾提过姜怀柔,这次陷害银杉一事,喜鹊也只说了是受冬雨指使,只因姜怀柔本人不曾出面,一切都由冬雨安排,只要冬雨咬牙扛到底,姜怀柔便能置身事外。
“大姐姐,冬雨固然有错,但我管教下人不利,我也有责任。姐姐你看这样如何?银杉受了苦,冬雨自然要罚,罚她十个板子,再让她赔银杉一年的月银如何?一年不够就赔两年!我实在不想因为这事,跟你伤了和气。”
姜怀柔叹息一声,而后转头询问姜启轩的意见,“大哥意下如何?”
不等姜启轩答话,姜乐妍便嗤笑一声,“二妹是当我的丫鬟好欺负吗?银杉的左手受了针刑,再好的药都止不住疼,姑娘家的被冤枉偷窃,面子上都过不去了,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凭什么觉得冬雨只需要挨几个板子,罚些钱就能息事宁人?二妹你是个不缺钱的主,也难怪想得出罚钱这种馊主意。”
姜怀柔暗自磨牙,明面上却依旧要维持着温和姿态,“那姐姐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