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的抬头望去,柳梵正慢慢的走过来,他手中那把长剑,在夜色下愈发冰冷。
“听说太子出世时,天命石上出现了一句箴言,本座倒是想知道,太子若是死在这里,那箴言还做不做得数。”
司徒珺看着他,既不退缩也不求饶,他的眼中皆是赤裸裸的恨意,这恨意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刻入骨髓。
柳梵走的近了看见,只是一声冷笑,长剑抬起,一剑挥下。
“叮——”
只见一道赤玄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司徒珺的眼前,柳梵手中长剑弹落,令他瞪着眼前的人,脸色逐渐扭曲。
“辰宗主,你就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对吧?”
“柳仙尊好狠的心,四岁的小娃娃你也下得去手!”
“辰宗主倒是慈悲心肠,等回头人间无道,天地立命之时,你我都要沦为他人案上俎。”
“可如今天命未到。”
“呵,所以,你今天来,是站在他那一边?我来猜猜,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这孩子叫过你几声不明不白的师父?”
“柳仙尊不必多言,你我各为其道,各守其心。柳仙尊既然不愿意让开,辰宁自然也有办法杀出重围。”
“凭你一人?”
“凭我一人!”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南珺,温柔的笑着:“珺儿,抱紧我,不论发生都不要松手。”
一段红绫飞来,他将司徒珺捆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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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
东宫,
是漫天的血雨。
踏出东宫,
更有邪灵万千。
而那一刻,有一人,劈开黑夜,为他杀出一条生路。
于司徒珺来说。
这人,是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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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刚到。
南珺从睡梦中慢慢醒来,他耳边传来虫鸣鸟叫,抬眼看了看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他好像梦到了从前,他还是司徒珺的从前。
怔愣了一会儿。
他翻身下了榻,爬上椅子,趴在书案上。
把案上的几个又丑又怪的摆件拿过来,那是去年爹爹带他一起捏的,试着烧过很多回都没烧成,最后扔在孔先生的炼丹炉里才烧成。
后来孔先生知道他们俩拿着她的炼炉材料烧了半天,就为了烧这几个丑不拉几的东西,气得摔东西把他们赶了出来。
他把它们放下,又拖开了书案的抽屉,果然在里面见到一个草编的蚂蚱。
那是他去浮游山求学之前,跟百里侯爷学来的,拿回府送给爹爹的时候,爹爹一直夸他好厉害。
可是他想,百里侯爷编的比他漂亮多了!
所以他决定不告诉爹爹,百里侯爷比他还会编蚂蚱这回事。
抽屉里还有一个玉盒,即使不打开,南珺也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他换牙的时候掉下来的牙齿,嘿嘿,爹爹连他掉的牙齿都舍不得扔。
他伸着舌头舔了舔自己又快要掉下来的牙,心想,可能不久以后,玉盒里又要多一颗牙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