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珺半天没听见她出声,还以为她走了,起身扭头一看,辰宁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呢,心里一软,拍了拍旁边的空地,说:“爹爹陪我睡一觉我就原谅你。”
“嗯嗯,陪你陪你。”辰宁点了点头,脱掉鞋子上了床,陪着南珺躺下了。
可半大的孩子,哪里是来睡觉的,打辰宁躺下开始,嘴里就絮絮叨叨没个听,说的尽是他跟着司空蓝学习时,在山上的所见所闻。
辰宁仔细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南珺便更高兴了,这样反反复复絮叨了许久,小家伙才闭上眼睛去睡了。
等小家伙睡着了,辰宁才小心的起身,又替南珺掖了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起身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瞧见沈文舒在凉亭冲她招了招手,只好过去。
“你行啊,辰宁,都要走上人生巅峰了,自己做着生意,还结交镇南侯,现在儿子都有了。”
如果不是苏卿提前和他们说那孩子是辰宁收养的,他们都要以为辰宁是不是比他们早到几年,已经跟人生了个儿子了。
“等这么半天,就为了和我说这个?”辰宁好笑的看着沈文舒。
“找你当然是为了吃瓜,说说,你这个儿子哪儿来的,可别说什么孤儿,不像。”
辰宁早知道他们有此一问,但南珺的身份极其敏感,却不少多说,只好佯装无奈的拍了拍沈文舒:“想知道啊?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不过呢,你说的没错,他确实算不上真的孤儿,毕竟他有我这个爹,还有一个祖母。他是我来东洲路上顺手捎上的,他父母早亡,南老夫人让他我做爹,不过为了好照顾他罢了,就这样。”
说完这话,辰宁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你们玩吧,我去找找管家。”
众人见吃不上瓜,渐渐散了,只是沈文舒落在后头,眯着眼看着辰宁远去,推了推旁边的韩靖:“你信吗?”
韩靖一脸疑惑的看他:“信不信能怎样?”
“那孩子看着非富即贵,你说,什么样的富贵人家,非要给自己孩子认个爹?而且咱这门口挂着的那块匾,写得可是南府,宁宁这到底算什么?”
韩靖听他这么说,转头白了他一眼:“不该你打听的就别打听了,吃的用的都是人家的,就连修炼要得东西都是人家给的,再说宁宁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懒得说的谁也别想逼她。”
沈文舒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觉得宁宁会不会被人耍了,在这给南家人当牛做马呢?”
韩靖叹了一声:“她和我们际遇不同,我们几个还能在一块儿相互扶持,可宁宁一个人,遇到什么事儿也没人帮她,但我看她现在整日里都蛮开心,应该挺满意现在的,你就别瞎想了。”
“但是……”
“没有但是,文舒,你为什么总爱跟宁宁较劲儿。”
韩靖看着他目光锐利,脸上皆是不赞同的神色,早已看穿了他心思。
后头发生的一切,辰宁一无所知,此刻他还有急着处理的事情,她到前院找到崔怀:“管家,你先别忙,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她拿出了花嬷嬷刚刚给的信,递了过去。
崔怀看了一半,神色变得激动,颤抖着双手,抬眼看向辰宁问道:“真找到啦?”
辰宁点头,笑道:“真的,找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
他神情激动,似喜似悲,忽然收了信对着辰宁跪了下来,惊得辰宁连忙去扶。
“崔爷,您别这样,你也知道这样我可是要生气了,何必呢。”
崔怀又连忙站了起来,“公子恩情,老奴当牛做马也还不清,如今那边的世道,公子还要这样费心思替我寻人,老奴真的万分感激。”
“管家,你莫激动,年纪大了悠着一些,这也是小雀儿自己的福分,若不是她激灵偷偷给外头递信儿,秦羽也找不到她,管家只用稍待几日便是,秦公子正带着她往东胜走呢。”
“好,好。”
“喏,说完了这事儿,我这还有一桩事想让管家替我跑一趟。”辰宁说着指了指后院:“我瞧这院内可以住人的屋子也不多了,前儿听说旁边那一进宅子要卖了?”
崔怀连忙拿袖子擦了泪花儿:“是呀,那户人家说是要迁去孝城,这几日忙着卖了宅子,我问过公子,公子当时说那宅子有点小,当个仓房太大,住人又小了些,我跟他们家也问了一声开过了价,只那位夫人说,须得和她夫君再商量,如今还没再去问他们的意思。”
辰宁于是点头:“那回头还得劳烦您再去问问他们家的意思,能收就收了吧。”
崔爷听她这意思,知道她这是着急,于是问道:“那我现在再去问问?”
辰宁点了点头,崔怀便又打点了一二,出门往隔壁宅子去了。
辰宁想着南珺还在屋里睡着,于是转身准备回去等崔怀的信儿,可才转身却又听到崔怀叫住她:“公子,京城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