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齐略显为难地点点头，领着江笛走向纪砚的病房。

当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袭来，纪砚的脸庞苍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之后护士会来把他推进手术室。”顾天齐留下这句话，便退出了病房。

江笛望着纪砚，只觉得心头涌动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直到一同经历了这场生死之局，江笛才明白，纪砚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当重重迷雾拨开之后，纪砚才是那个从起点到终点，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江笛的手轻轻触摸着纪砚的额头，心疼地轻声呢喃：“你一定要挺过去。”

时间似乎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流淌得很慢。

足够让江笛明白自己掩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

直到护士走进病房，将纪砚推往手术室，江笛才拭去眼角晶莹的泪水。

“他会没事的。”

林澈从身后悄然出现，递给江笛一张纸巾。

“嗯。”

江笛接过纸巾，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学长。”江笛抬起头，看向林澈，“其实今天纪砚，是想去给你道歉的。”

“跟我道歉？”林澈有些诧异，“他这种性格，还会道歉？真是头一次听。”

“是真的。”

江笛将董事会发生的事情全数讲给林澈听，最后说出纪砚在意多年的心结。

“其实纪砚他之前一直以为……”

“以为我和启文叔的死有关系。”不等江笛说完，林澈就接过她的话。

江笛不由得惊讶，“你知道？”

林澈勾起嘴角，苦涩一笑：“毕竟我跟他从小玩在一起，那点心思还是很容易猜到的。”

江笛叹口气，有些试探地问道：“那你……会原谅他吗？”

林澈微愣，沉默半晌后，他开口说道：“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他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或许换做是我，也会跟他一样误会吧。”

“学长。”江笛看着林澈柔和的五官，不由得感慨道：“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其实你错了。”

林澈的眉宇间仿佛染上风雪，带着几分少见冷冽。

“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林澈的话，让江笛愣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澈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看着面前如天使一般的心上人，不忍心再有隐瞒。

沉积多年的心声，终于得以吐露。

“温柔，随和，谦逊……这好像是大家给我贴上的标签。”

林澈微微张唇，艰难的开口道：“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但庆幸的是，我曾经被阳光照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