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透过我的模样,在看别人。
我在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了我如串的泪珠,我颤抖着手去抚她的脸,哑声喊道:
“阿妈,阿妈!别睡觉,马上,马上就有人来......”
听到我对她的称呼,女人混沌无神的眼中猛然迸发一抹光亮,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竟一下子清明起来,勾出一抹慈爱的笑意:
“幺妹——”
而后,当真就是回光返照之后,坠入深渊。
我抱着她余温尚存的身体,一时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没有说家庭信息,没有说疼痛,甚至可能压根没有想起自己的姓名。
她只是还念着被拐前答应小女儿买的生日礼物。
她至死也没有姓名,但她是母亲。
也许,一如我的母亲。
我就这么呆呆的抱着她,直到山道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声声迫近,还未到跟前,质问声倒是先到一步:
“屠留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把外人带到山洞里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要是报警,这事情就没完!你还想不想待在村子里?”
说话的正是昨日还一副笑容和善的石壁村村长,此时他面容早已扭曲,夹杂着滔天怒火。
有了村长的打头阵,其他村民也纷纷开口指责:
“真是没良心一个娃娃,还带着外人来抢媳妇,屠老二真是白给你吃了那么多饭......”
“可不是嘛,要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溺死送到后山上了,嗬呸!”
“现在可咋办啊,这些女人都被搬出来了......哦,刚刚是不是说男人们都死了......”
“话说,看守的人呢...?”
人群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登时噤声,众多眼神往四周打量,有些惊疑不定。
这一瞧,便瞧见我摆放在山洞口的好几具男人半截身。
那群男人没有逃到那里,这是我后来专门拖行到山洞口的,就是为了震慑这些刁民。
果然,待看到之后人群立马一片哗然骚动,面面相觑不敢往山洞里面看。
鲁父带来的人倒是先开始有了行动,没有人嫌脏,一人背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准备回家。
这回没有人再赶阻拦,只是有不长眼睛的几个破皮老汉嬉皮笑脸跟着他们:
“这些女人你们一趟可搬不走,这样,我们可以来帮忙扛着走山路,一个收一千块钱就行。”
鲁父又怎么可能让这群畜生再碰她们。
别说看着糟心,单说万一有些人存了杀人灭口死无对证的心思......
那也是几条人命!
鲁父面色铁青,内心几欲作呕,却也知道现在起冲突不是好主意。
我却没有鲁父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动作轻柔的背上一个女人,怒喝一声:
“滚开!”
不少之前还算熟悉的面孔见到是我,唇角顿时露出些许嘲弄,有几个年纪大些的老汉,满脸不认同,似乎还想着开口教训我。
我冷笑一声:
“有空在这里拦着,还不如去看看山洞。”
“那群看守的人都死在山洞里了,他们死的可惨,肉都散成一地了,我可带不出来,就等你们呢。”
我眼神割过突然苍白了脸色的村民,一字一顿道:
“你们还是想想,谁去收尸吧。”
“也顺便想想,你们进去,会不会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