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叫下面人看到,他们可不会觉得这是主子淡泊雅致,只会觉得这位主子不受宠,品味又寒酸,连妾室的打扮都比不上。
若是日子久了,奴才透过小小的衣裳吃食,就敢对主子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无论前世今生,宜修从来不会自贬身份,穿戴简朴,这也是驭下之术。
随即宜修穿上了正红色织金吉服,正是皇上赏赐的料子,后又叫绣娘通体做了苏绣纹,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及米珍珠,裙摆和袖口更是绣着吉祥的双“喜”字,与王爷的衣裳是一对。
她的旗头正中戴着一支点翠棱花双合金步摇,也是那日皇上御赐之物,长长的珍珠穗子垂在额心,正衬托宜修的贵气。
她这样站在屋子里,真叫明月失色,四个婢女都看得出神,说什么柔侧福晋是洛神降世,她们瞧着该是她们福晋才是呢!
这一番繁琐的打扮出来后到了正厅,见四处都挂满了红灯笼,双喜红联更是每个物件上都能瞧见。
见贝勒爷已然端坐在正座上,嘴角含笑,缓缓品茗,宜修微微见了礼,便坐在了他旁边。
“妾身见过福晋,福晋吉祥!”一见宜修来,几乎一夜未眠的齐月宾连忙上来请安。
“妹妹好早,快坐下吧。”
宜修见她今儿是一身的石榴子色的吉服,旗头上的如意珍珠钗夺目,但却远远是比不上自己的。
“多谢福晋。”
齐月宾也气定神闲地坐在左首,宜修在正座,直面大门,今儿这样的日子唯有嫡侧福晋有资格上厅堂,故而其余三人不用来。
现下伺候在里头和门口的奴才们个个垂眸大气不敢出,生怕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出错。
宜修见齐月宾眼下遮着厚厚的粉,取笑起来:“妹妹这眼睛是怎么了?”
齐月宾未有尴尬,对王爷笑道:“今日柔侧福晋入府,妾身高兴,睡得晚了。”
四爷知晓月宾曾与柔儿有过几面之缘,欣慰点头:“今儿以后你们姐妹一处,如今便这样和睦,是本贝勒之幸。”
宜修淡淡一笑:“辛苦妹妹今日早起了,等下拿些山枣子吃了安神。”
“多谢福晋关心。”齐月宾笑容也淡了些,山枣子又名“酸枣”,是治疗心神不宁的,不正是在点自己呢。
等了片刻,江福海一身喜庆的红棉袍,从外头稳重地进来,打了个千请安:“回禀贝勒爷、福晋,大偏门的爆竹都备下了,只等侧福晋到了就放起来。”
“好!”四爷挪了挪身子,越加有了精神。
只见宜修端然坐着,微笑着点头,没有一丝不愉快的神色,反而隐约是万分期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