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上完茶,见她说话这样乡里,不由得和染冬一视,二人偷偷憋笑。
宜修却不在意,也莞尔:“那请替我把脉吧。”
说罢,便将手伸出来,徐广香见状便拿出药箱里的东西,然后走到宜修面前。
绣夏连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垫在了宜修的手腕上,徐广香有些惊讶地看着二人。
绣夏笑道:“徐大夫莫要见怪,这些都是府上和宫里的规矩,虽然本意是男女大妨,但如今也是一项老规矩了,请您还要跪着诊脉呢。”
徐广香一听太医也要如此,连忙恭恭敬敬地也跪下来了诊脉,宜修对绣夏满意一笑,不让直接接触,可不止是男女大防。
片刻后,徐广香的笑意已经溢出来了,原本还以为是这位侧福晋身子有什么疑难杂症,原来只是缘分还未到。
没错,医者也有这种说法,就是病者的“机缘”,遇到严重的病,又是还要看病人的生辰八字来辅助的。
宜修丝毫不担心,浅笑问她:“如何?”
徐广香笑道:“侧福晋的身子实在是好,两年未有身孕只是缘分未到罢了,您不必着急,早晚都会有的。”
宜修如今吃了温太医的药不过半月余,这位徐大夫便直说自己的身子已经是实在的好了,看来是个心肠耿直的人。
否则,贝勒府的滔天富贵在前,她就应该像温太医那样说要调理内在,放松心情一类的话了。
不由得看了一眼染冬,微微点头,又对徐广香道:“多谢徐大夫,那我可要吃什么药吗?”
徐大夫眨巴着天真的双眼道:“侧福晋的身子已经很好了,无需多用药调理呢。”
这下连染冬都在憋笑,她上前道:“我们侧福晋已经看到您的医术了,您实实在在是一位好大夫,不知可愿意留在我们贝勒府,长久贴身伺候我们侧福晋?”
徐广香听说侧福晋愿意留自己,自然是高兴万分,自己上京来到今日只是在市井中摆摊给人看病,一朝能进王府看诊那是多大的荣耀呀!
连忙磕头道:“蒙侧福晋抬爱,我愿意留下伺候您。”
宜修满意点点头,医术尚可,心眼实在,又是女子身,不会被女人的美色迷惑,自己是需要聪明人,可身边的医女就不必太聪明了,徐广香实在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绣夏,快扶徐大夫起来吧,传我的令下去,徐大夫以后便是府医,和杨府医他们一样,不过不必住在外院,把旁边的东客房收拾出一间来,给徐大夫住。”
绣夏领命,即刻就要下去办,徐广香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侧福晋,只是,我还有几个病者没有看完,能不能等我看完她们再进府伺候?”
宜修见她如此迟疑,心中已经有几分不悦,外头的庶民如何,难道比自己的抬举更重要,她到底也是庶民出身,所以格外惦记这些同样出身的人。
但她自然不能暴露心虚,只点头:“好,徐大夫,不过,还望速去速归。”
徐广香也识趣:“多谢侧福晋,不出三日我一定入府。”
闻听三日,宜修心里的不悦才缓了几分,又看向剪秋:“去把府医的牌子给她,方便出入。
徐广香接了牌子欢欢喜喜地出去了,宜修冷笑,果然人无完人,这个徐氏虽然憨直,但也未免不通人情世故。
纵然宜修是庶女出身,但她却从不会将庶民和下等人的命当做是平等的人命看待,因为这些人都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
不过如今得了她,以后无论是宜修自己还是孩子,都不会再陷入前世那个雨夜般孤立无援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