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停心都提了起来,这一堆的病症绕的他头疼,心也跟着疼,听到报警,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的B超报告仿佛千斤重,压得他喘不上气。
报告显示患者左侧肾脏缺失,多处骨折陈旧伤,左侧小腿部位还带有钢板没有拆除。
傅向停眼前一黑,差点坐地上,还是谭深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你先冷静。”
“什么,意思?”他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疼的他呼吸都费力。
谭深先扶他坐好,思考组织了下,尽量选择不那么刺激人的语言道:“肾脏摘除手术做的很漂亮,应该是很有经验的医生,我把片子给我老师看了,根据他的经验,不像是病变导致的需要切除,至于是不是他本人自愿的你就得问他自己了。”
“他身上有很多处陈旧性骨折,很明显的不是同一时间造成的,粗略分析,最早的时间可能在四五年前,时间最新的是左侧小腿,骨折线还没有消失,愈合程度来看,不超过六个月。”
“要知道,这么久之前的骨折还能留有这么明显的陈旧性骨折伤的,只能说没有经过及时、正确,好好地治疗,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就骨折玩,然后还不好好治疗的,除非。”谭深没有往下说。
除非这人长期遭受暴力虐到,这就涉及到了犯罪,作为一个医者,看见沈雨堂这满身的伤的时候,能做的就是如实相告。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推理。”
他看的出,老板很紧张这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人遭遇了什么。
傅向停的手死死的攥着报告单,上面那些专业的图片文字,他看不明白。
但谭深的话他听得很清楚,每一句都像是刀子挂着他的骨肉,疼的眼睛发红,扯得心脏发紧,每一句都刻在他的骨头上,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以为的成全放手,很可能把爱的人送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狱。
他恨那些伤害了沈雨堂的人,也恨自己,为什么当年自己就那么轻易的放手了,他说分手就同意了,不是很爱他吗?自认为很爱沈雨堂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争取下呢,为什么不在坚持一下呢。
更恨的是狠心的沈雨堂,对自己狠心,对他更狠心。
他不能哭,得冷静,傅向停死命的克制着发酸的眼圈,事情还没弄清楚,好在人不是回来了吗。
他安慰着自己,对,他爱的人回来了,这回他不会再放手了。
眼光望向依然在睡的沈雨堂,胸腔里又涌上来一股恨意,这个混蛋,如果不是自己这次刨根问底的想办法,是不是一句都没打算跟自己说过,谭深说那些伤有好多年了,可是这人一次都没有跟自己求救过,哪怕说一句过得不好,自己都不会放任不管。
再想想那些保存了很久的照片,醉酒之后从沙发上醒来看见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透着的情绪,傅向停的心就像在冰天雪地冻了八百年又突然去了油锅里滚上一圈。
小王八蛋。
傅向停在睡着的人嘴上狠狠的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