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元府,元沉月坐在窗台小塌上,手里的经书卷成圆筒状,正垂放在腿上,眼睛出神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视线处有一株海棠树是岁末移植上的,此时还是一片绿色。
元沉月听说海棠花要等到四五月才开,又听说海棠花有思念亲人的寓意在里面,可是现在看着还没开花的树,只觉得真是寂寥。
这时花嬷嬷过来传李氏的话,“小姐,夫人差丫头把这个拿给你。”
花嬷嬷手里捧着一个银色托盘,盘里有许多花的绣样,元沉月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要她给元映月的衣裳绣花样。
前世为了给亲爱的妹妹做这些活,可是把自己的手刺破了许多次,最后十个指头伤痕累累,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李氏为她心爱的小女儿穿上而已,李氏最多就是对自己淡淡的说句:“你是个疼妹妹的。”
“这是何意?”
元沉月装作不知道,故意问花嬷嬷。
花嬷嬷倒是一脸谄媚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这不是为了四小姐的及笄礼要用的,你是姐姐,夫人把这些花样选了出来,给你和大小姐绣出来,这也是你们姐妹之情深厚。”
元沉月心里本就郁闷,此时她冷笑一声,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兴高采烈的接过来,反而淡淡的说:“母亲也知道我不懂刺绣,更不曾学过,还是不要献丑了,免得弄坏了四妹妹的衣裳。”
花嬷嬷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这可是她拍着胸脯在李氏面前接下的,此刻不好把这件事弄砸了,只好硬着头继续说:“小姐,你学的快,字都可以写得好,更何况是刺绣活,你看,大小姐可是二话没说就接下了,你这样,夫人可会不高兴的。”
“嬷嬷,大姐的绣功好,那是家里人都知道的。我不会的,何苦定要来难为我,难道是故意为之吗?”元沉月冷冰冰的瞪视她,花嬷嬷只觉得浑身一颤,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
花嬷嬷自知理亏,也不得不狡辩,又有些恐惧的支支吾吾道:“小姐,这,这是怎么说的?这是让夫人高兴的事,是孝心,再说,这都是闺阁女儿该会的。是不是?”
元沉月放下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她的身量比去年又高了一些,甚至比胖胖的花嬷嬷高了半个头,她走到花嬷嬷面前,花嬷嬷顿时感到一阵压迫,腿像灌了铅,动不了。
花嬷嬷不知不觉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元沉月的眼睛。
“母亲是不会拿四妹的大事让我来练手的,我看,是你未经我允许,擅自做主的吧。”
元沉月冷哼一声,“花嬷嬷,你越了身份,往后你就不用进来里屋伺候了。这事,我会去同母亲说的。”
花嬷嬷急得直接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求情,“小姐,这不行,我是你的乳母,都是乳母半个娘,你不能赶我出去,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
越说嗓门越大,元沉月越过她,任凭花嬷嬷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小姐,你是我奶大的,你不能这么绝情,”花嬷嬷失了平时的敦实,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三小姐近来越来越深不可测,也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元沉月直接走到了屋门口,走到了那颗海棠树下,花嬷嬷的声音引来了许多爱看热闹的人。
还有元映月。
一身精致紫檀色衣裙的元映月,闻声就来了,她跨进飞羽阁的院内,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她近来特别身上的香味总是特别浓烈,让人闻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元沉月也闻不出那是什么花香。
“三姐这里好热闹,远远就听见喧嚣。”
元映月挑着眉,指着屋里的声音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