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礼等人深吸一口气向村中走去,不多时来到一户渔民家门外。
“老高,在家么?”赵有礼站在门外喊着。
不多时,一名四十余岁的男子走了出来,目光扫过眼前略显匆忙的数人,片刻间惊讶地说道:“我说有礼啊,你怎么跑这里了,你不是在碙州么?”
“老高,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进去说。”赵有礼扭头看了看左右,放低声音说道。
堂屋内颇为简陋,一张桌子,几把长椅罢了。
茶水已经沏好,几人分宾主落座。
“有礼,这天色已晚,你急匆匆地赶来,可有什么事情?”高潜看了看赵有礼,眼神又扫过眼前这几个不认识的人,询问道。
“哈哈,一年多不见,老高你还是这么直爽。”赵有礼笑着说道。
“我说老赵头,你特娘的少在这打哈哈,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球吧,我可没多余的饭食管你吃喝。”高潜看到赵有礼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有礼听闻哈哈一笑,也不生气。一摆手,一名匠人从包裹里拿出一套宋朝仁勇校尉的官服来。
宋朝的官服,高潜还是认得的。
高潜看着桌子上的官服,又看了一眼赵有礼,问道:“老赵,你这是何意?”
“我的哥哥啊,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是当今陛下亲赐的。兄弟不才,也就是个木匠,可如今在碙州也是个正九品的小官了。”
赵有礼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从竹筐里拿起一个干馍馍咬了一口,又猛灌了一口茶水,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着赵有礼如此不客气,竟然直接吃起自家的干粮,高潜瞪着眼,嘴巴一咧,却没有说什么。
穷啊,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
“以哥哥的能力,去了那边岂不是比兄弟我强太多了。”赵有礼只当作没看见,继续说道。
高潜看了一眼赵有礼,眼睛微闭,沉默不语。
“当今陛下圣明,将来必能中兴大宋。哥哥何不带上族人,随兄弟一起为朝廷尽力?”赵有礼三两口就把一个馍馍吃完,拍拍手继续说着。
“老哥,这自古以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哥哥自当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依愚弟看来,哥哥此时投奔陛下正当时。”赵有礼可不管高潜怎么想的,只管继续说着。
“笑话,一个六岁的娃娃,何以中兴大宋?”高潜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
“哈哈哈,岂不闻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空长百岁?陛下虽然年幼,然登基以来,革除旧弊,整顿朝纲,操练兵马。大宋虽弱,岂不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陛下虽年幼,但鸿鹄之志岂是我等凡人可知?如今我大宋朝堂之上,市井之中,对陛下无人不佩服,无人不折服!”赵有礼侃侃而谈。
“哦,你这是来当说客的么?”高潜目不斜视地说道。
(唉,这现在的输入法啊,shui客,也改成shuo客了,无语的很……)
“不错,今日上午陛下在勤政殿议事,小弟也有幸与朝中各位重臣一并参与。陛下如今求贤若渴,听闻老哥精通造船技艺。小弟不敢耽误陛下大事,便把哥哥给推荐出来,为了赶时间更是连夜赶来。多有打扰,哥哥勿怪。”赵有礼倒也干脆,实话实说道。
“呵呵,你觉得以如今的形势,赵氏还有希望?”高潜问道。
“哈哈哈,有没有希望小弟不敢妄言,小弟愚钝,只知道一条,那就是既然能选择当人又何必去当一条狗呢,甚至还不如一条狗。”赵有礼针锋相对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潜大怒道。
“国恨家仇,这国恨老哥可以不计,但这家仇老哥莫非也已经忘了?或者是老哥觉得带着族人躲在这小渔村中,便可得安逸?以老哥造船的手艺,难道鞑子能探查不到么?恕兄弟直言,哥哥你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么?天下之大,老哥你又能躲到哪里?”赵有礼适当提高音量说道。
说客,很佩服秦代赵高,居然能把丞相李斯说服了……
以丞相李斯的权柄,沙丘政变之中,杀赵高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了,有人会说李斯后来是被赵高灭族的,岂不闻此一时彼一时?沙丘政变的时候,大权在李斯手里,当时的赵高算个鸟?)
赵高讲什么?讲利害关系!
“若扶苏即位,必将重用蒙恬、蒙毅兄弟。到时候还有你李斯什么事?李氏一族能活着都是奢侈。”
利害关系,这是人的软肋,赵高直击要害,李斯无奈妥协。
和氏璧做的玉玺本来就是赵高保管,赵高重新写一份诏书(哪有皇帝自己动手写诏书的?),然后 盖个章,这事就成了。
谁敢不服?谁敢说是假的?不服可以去问问始皇帝,这诏书是不是真的吧。赵高这一波神操作,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