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将自己身上最后带的五百两银子给了李长安,语重心长的道:“李大人,你是个好官,可你也是他们的上司。” 孟珂没有多说,曲埠本就是一个穷县,这半个多月下来,她自己带来的三千两银子已经花的几乎不剩,这最后的五百两,她自信交由李长安,李长安也定会花在曲埠的百姓身上。
“大人,恕下官斗胆,曲埠每年春季都会发水,大人可有办法解决?”
“自然是要先疏离百姓的好,曲埠不小,发水自然也不会是全境,加上曲埠境内百姓虽然穷苦,可却也是安稳,李大人功不可没,空余的土地这么多,李长安自然能够让百姓满意,朝廷满意。”孟珂点醒道
李长安低着头想了想,再抬头时,已经有了主意,“多谢孟大人提醒,下官知道如何去做了。”
孟珂笑道:“李大人一心为民,是难得的好官,可过度的自我勤俭,只怕有些人只是表面效仿,还有大人也应该多注意一些,不然,怕是丢的不是朝廷的脸,而是寒了读书人的心。”
李长安本是一身正气,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对自己的良心,朝廷所发俸禄,一半用于堵各地的各种窟窿,还有一部分寄回老家,给老家的孩童用于读书, 最后剩下的才是自己所用,算下来,也只够日常生活的开销,即使如此,也还经常接济一些落魄的读书人。李长安看了看自己打了补丁的衣服,就连这身官服,都打了四五处补丁,自己现在看起来,倒是和那些落魄的书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长安有些惭愧,“我一心想为百姓谋些福袛,只是自己这一生清贫倒是习惯了,反倒让不少读书人少了读书时的锐利之气。”
孟珂也缓缓回道:“李大人,莫要误解我的话,读书人读书自然是为了做官,可是若是做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与平常百姓有何异?我想李大人当年应该也不会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吧?李大人,一州之穷不怕穷在米缸,穷在土地,而是穷了心。”
“曲埠是个连朝廷赋税都交不起的地方,下官也想带着曲埠的百姓走出去,只是曲埠土地是西州最贫瘠之处,大人,可有良策?”李长安又怎么不明白孟珂话里的意思,只是做官若是违背自己的内心,那也是他内心不愿,另外自己手头确实也不宽裕,这充脸面的事情,在李长安眼中,更是一文不值。
“李大人,你可愿与我打一个赌,我保证三年之内,让曲埠人人吃得上饭。” 孟珂看着李长安道
李长安一愣,他在这曲埠一呆就是十三年,年年有乞丐,年年有洪水,百姓年年有流离,这孟大人又有何本事,敢说下这样的话?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好,孟大人想赌什么?”
“若是李大人赢了,我与侯爷从此隐世不出,辞官不做,为李大人看守门院。”孟珂眼神坚定,看着李长安道
李长安一愣,也着实是吓了一跳,三年?这海口夸的太大了,再说侯爷是什么身份?自己又哪敢真让侯爷为自己看门守院?
“不行不行,这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孟珂道
“侯爷乃是一方大吏,侯爷这一年所作所为,我们这些下属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西州可以没我李长安,却不能没有侯爷。所以这赌,我不接。”
孟珂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白启明这人刚到这西州一年,倒是收了个忠心的小弟了。“那就赌若是我败了,我给曲埠捐银十万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