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公子。”不等俏如来发问,赤羽接着说道,“我知晓你信任她,但我要提醒你,她就是血月孤红,也是月神。这一点,你可以求证西剑流所有人,但我确定,不用你求证,她马上就自揭身份了。”
“嗯?这是为什么?”
赤羽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她说过,‘等他活过来了,他的秘密自然不攻而破,而吾的秘密就是毫无秘密。’”
“这是何意?”
“神蛊温皇与秋水浮萍,月泠公子与血月孤红。”赤羽看向难以置信的俏如来,“现在想来,九星连珠之夜,她是故意接近你们。早在弃笔从戎客之时,她就有所预谋了。”
赤羽看着沉默不语的俏如来说道:“她是我见过最矛盾、最难以捉摸的人,也许神田说得不错,她就是一个疯子。我不是贬低,但她的行为,只有这二字能够解释。”
“总之,小心。”赤羽停顿了一下,“给你一个忠告,别将她当成温皇,试图与她对局。你永远也不想体会,当智斗走至武斗时,那一招奠定输赢的绝望。”
“(月姑娘,你到底在想什么……)”俏如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应零。
应零察觉到俏如来的视线,转头朝他微微一笑,随后又看向宫本总司:“吾知道嘛,传承,你那天讲的话,吾都会背了。”
“哈。”宫本总司轻笑了一声,“他们三人,精忠、银燕与剑无极,拜托你了。”
“这话怎这么熟悉?”应零不悦地说道,“喂!别学史艳文,身为师父,自己照看啦!”
“身为大师姐,你亦有责任。”宫本总司拍了拍俏如来的肩,转身离开了海崖。
应零微微一愣,向着宫本总司的背影喊道:“若你死了,吾绝对不会替你报仇,你的徒弟就管他们去死啦!”
回应她的是一首萧索的诗号:“萧无名,曲无名,声幽幽,声悲鸣。心何闷?情何困?眉深锁,孤独行。”
“哼,真是不负责任的师尊。”应零重重地哼了一声,“传承精神要传承好的,你可千万别传承这种不负责任的精神。”
俏如来无奈地说道:“是。”
“好了,吾走了,不悔峰再见。”应零朝身后摆了摆手,“别太想念本姑娘。”
缥缈峰,还珠楼,一道血红的身影悄然而至,没惊动任何守卫,潜入了还珠楼内。
“旧世如尘怀故梦,无声一曲葬飞霜。流风不及悲白雪,血月应零寄孤红。”
就在凤蝶与温皇谈话之时,应零摇动着羽扇悠然步入还珠楼。
凤蝶看到来人,顿时惊呼出声:“你是谁?你是怎样……”
“嘘……”应零轻轻将食指搭在嘴唇上,“你听。”
凤蝶忍不住滑落一滴冷汗,汗水滴落在地,发出了一丝细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众武者的耳内。
“在还珠楼放肆,谁借你的胆?”任飘渺挑开应零架在凤蝶颈上的剑。
“当然是你啊,楼主。”应零将血戮化成一把羽扇,“别说放肆,就算当面杀掉你的侍女,你能奈吾何?”
“嗯?”任飘渺盯着应零,眼神压迫,“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尽管动手,吾不介意将你的胜算,降至二成。”应零无所畏惧地摇晃着羽扇。
看任飘渺沉默不语,凤蝶出言指责道:“你真卑鄙,你明知道主人马上就要和……”
“凤蝶!”任飘渺打断了凤蝶的话,“下去。”
“主人,我……是。”凤蝶犹豫了片刻,顺从地退了下去。
“这才对嘛,否则每次看到她,吾就想起那可怜的师弟。”应零笑得如沐春风,“让吾忍不住想要对她动手,看看是不是别人的命不是命,凤蝶的命才是命。”
“你在指责我,对剑无极动手,逼宫本总司一战。”任飘渺化成神蛊温皇,坐回了座位上,“你是不信宫本总司会赢,所以特地来为他争取胜算吗?”
“非也。”应零摇动着羽扇,“吾来是特地告诉你,若你不幸身亡,凤蝶会去陪你。若你有幸活着……吾会亲手杀你。”
“哈哈哈,你有这个自信?”温皇默认了后一种结果。
“没自信,吾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应零微微一笑,转身欲离还珠楼,“好了,话讲完了,楼主请留步,在下告辞了。”
“血月孤红再现,那月泠公子呢?”温皇的话从身后传来。
应零侧目看向身后:“重要吗?别让吾再提醒你,现在你的对手是俏如来。”
“如此有默契,该说不愧是对手吗?你为他这样绸缪,可与赤羽临走时同样。”温皇感叹了一声,“你们对他这般周护,俏如来当真不可轻忽。”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应零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皇,“但对吾而言,无论你怎样理解,都没差别。就像那杯酒,无论你怎样看待,只要喝了,就是吾要的。”
温皇双目一沉,随后面露一丝遗憾,“是吾错了,不该将你让给赤羽。这样极端的对手,生平仅见,令人愉悦啊。”
“可惜他没珍惜,所以付出了代价。”应零缓步走离还珠楼,“温皇先生,有命再见了。”
温皇摇扇的动作一滞:“唉呀,这真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告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