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江令仪有些不忍,“那也未必,没准孟姑娘只是不好意思呢。”
“总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和你交情甚笃,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
“我弟弟一表人才英伟不凡,怎会有姑娘不喜欢。”
萧祁钰夫妻俩还说了许多,但江珩没听进去几句。
心里眼里,想得全是孟缱。
萧祁钰居然说她不会愿意与他有瓜葛……
对此,
他不信、打心底里不信。
可是同时他心里也没底,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对任何事都太过的游刃有余和云淡风轻,
以至于让他摸不清喜怒、也看不透爱恨。
百里作为贴身的侍卫,自然是听到了江家姐弟俩的那些话,这会见到主子犯愁,不由得啧啧慨叹。
看来公子对孟姑娘是当真动了真情,
可……
百里暗暗叹气。
他一个侍卫都明白的差距,他家主子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的。
商户女、侯门子,
士农工商,
不言而喻的差距。
百里自幼跟随江珩,二人几乎形影不离一同长到如今。
所以待江珩自是忠心非常,凡是可能会影响到、阻碍到世子的事,他必然都要提前为其清扫。
只不过这次,
百里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身的武艺没了用武之地,
他能为世子冲锋陷阵疆场厮杀,亦能舍出性命千里追凶,
可情之一字,
只能自渡。
“公子,夜深了,您早些歇下吧,明儿个还要校场演武呢。”
做不到别的,百里也只能劝了这么句。
江珩人蔫蔫的,“你先下去吧,我再自己坐会。”
说着,又执起酒壶一杯接着一杯。
“公子,烈酒伤身,您别喝这么多,要是王妃知道了又要斥责您了。”
顿了顿,百里忍不住小声说道:“孟姑娘虽好,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子扬名天下位高权重,怎会没有更好的。”
“呵~”
江珩于杯中酒一饮而尽,继而扬了扬嘴角,
“百里,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担忧我和孟缱之间的家世差距?”
百里微顿,疑惑:“难道不是吗?”
“我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我若不管不顾就是要与孟缱在一起谁又说个不字?”江珩语气淡淡的说出了这句颇为傲气的话。
百里无法反驳。
诚然这就是事实。
“那您这般是……?”
好端端的一下子那么丧?
“没什么,就是胡乱想到了一些。”
只要两情相悦,那便山海皆可平。
可他怕——
那人不愿与他执手跨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