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几天,某人眼下已是一团黑青。
整个人周身也是低沉迫人的阴森气场,一时军营里的副将和士兵都对他是敬而远之。
当然也有不怕他硬是往跟前凑得,
陈晏和尹嘉志就是。
“咱们是又缺钱了吗?你怎么这两天都这德行?”对好兄弟这两天的状态尹嘉志属实不解。
陈晏:“不应该啊,孟姑娘给得那么多,就算皇帝老儿再把军饷的烂摊子全丢给咱们,撑个一两年也是问题不大。”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晏的无心一句给了江珩瞬间的醍醐灌顶之感。
对啊,
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他在崔玉笙那事上又实在没帮上什么忙,
所以面对她,自然有些拿人手软的心虚。
没错,
一定是这样。
江珩急匆匆的给自己这几日的异常找了个马马虎虎的理由。
也不允许自己另想,就匆匆的盖棺定论。
至于是真是假,自有后说。
——
自打宁王从藩地回到京城,朝中的局势便更加的波诡云谲变幻莫测。
太子身边有其母舅沈国公和一众拥护嫡长子继承祖宗规矩的大臣;
而宁王则不同;
除了有姻亲的武安侯府,
宁王身后,看似几乎无人。
宁王母妃周贵妃宠冠六宫,其母族却乃清流人家,从不涉庙堂之事;
而他本人又从不屑于与溜须拍马之徒为伍,所以宁王府门前从来都是门可罗雀。
当然,
这是不知情人眼里的宁王,
实则如何,
怕是只有东宫屡战屡败的太子知晓。
而宁王最近压根没工夫理睬太子明里暗里的各种小工作,
王妃再度有孕,他小心的不得了,最近只顾着陪妻子安胎,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
江令仪的这一胎很不安生,肚子里也不知是怎样个混世魔王,以致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短短几日,整个人简直瘦了一圈,脸色也是极差,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宁王心疼妻子,却也对女子的孕事满是无奈,只得是尽量推了公事寸步不离的陪着,再让厨房想方设法做些孕妇爱吃的开胃小菜。
江珩前往探望之时,乍一看到江令仪的脸色,简直要怀疑萧祁钰这家伙是不是虐待他姐。
“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萧祁钰哪对你不好了?”
这句满是夹杂着个人恩怨的话一字不落的飘入端着药刚踏进房门的宁王耳中。
萧祁钰觉得,自己没把手上这碗滚烫的药砸在江珩脸上,完全是因为这药材珍贵,拿它砸那人有点可惜;再有他家夫人喝药时辰到了,再熬就错了最佳时候。
否则,他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烫死这个不会说话的家伙。
江令仪瞥了眼丈夫的脸色,忍俊不禁。
“不关你姐夫的事,是这次肚子里这个不省心。”
江珩微微舒了口气,但随即又面露忧色,“怀询哥儿的时候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啊。”
“孩子与孩子也是不同的,询哥儿省心,但眼下肚子里这个俨然是个小魔头。”江令仪嘴上说着,但眼底的温柔和宠溺还是表明——
她心里是渴望和期待这个孩子的。
宁王将药吹到差不多可以入口,然后一脚把床榻边的江珩踹开,自己随即坐下,动作轻缓,语气柔和,“来,我喂你。”
狠狠一个踉跄的江珩,眼神一瞪,一副准备拉着萧祁钰到演武场大战三百回合才罢休的架势。
但当拧头看到人家夫妻恩爱情深的画面,哪怕习以为常,心里还是难免波动。
身居高位、娇妻在怀,
不管能不能得到那个位子,
萧祁钰这家伙,
已经称得上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