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奇怪了。”
墨老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中年人便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刚进去便看到了一个极其巨大的虚拟棋盘铺满了整个房间。
而那个正坐在棋盘那端的老人正在苦思冥想,本就花白的头发,似乎再想下去,这为数不多的头发就会掉光一样,而且他的身形佝偻,眉间一股死气缠绕,仿佛随时都会去世一般。
中年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四伯,小侄儿前来拜访。”
老人挥挥手就算是打招呼了,随后说道:“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就不招呼了。”
中年人看了看房间,似乎除了棋盘两边的蒲团外,就没有任何能够落脚的地方。
最后他坐在了这边,看到了棋盘上那黑子被杀的片甲不留的残局,即便不懂棋盘的人来看,也知道黑子已经输了。
老人瞥了他一眼,随手将现在的棋盘取消掉,然后说道:“既然来了,就陪我下一盘。”
中年人笑了笑,直说道:“不会。”
老人顿时没了兴致,索性将棋盘收了起来,虚拟投影从大厅消失不见,露出了中央那一片空旷的平地,随即又掏出了一张白纸,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支毛笔,竟然优哉游哉的练起了书法。
“说吧,什么事。”
中年人平静地说道:“赵宗明死了。”
老人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略有所思地说道:“哦,老三的孙子,那个喜欢军械机甲的小兔崽子,从小我就说他心气太傲,迟早要吃亏。”
中年人没有理会老人的唠叨,而是继续说道:“赵宗恒做的。”
老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在监狱里吗?”
“他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啊。”
“嗯,四哥放走的。”
“那你不把他抓起来?”
“没有证据。”
“所以,你来我这里是想要证据?”
“你会给我证据吗?”
“没做的事情,哪儿来的证据?”
两个穿着儒衫的人没有进行哑谜一样的试探,每一个话题都是针尖对麦芒。
中年人问完了,随后起身说道:“既然与四伯无关,那我就告辞了。”
老人挥挥手:“下次不带礼物,就别来了,看长辈也没个礼数。”
中年人歉意的回道:“是小侄唐突了,下次我会带着重礼来的。”
“走吧。”
“这次我们会展开对赵宗恒的追捕,他违反了浮光城的法律,还杀害了我们重要的家族成员,等待他的将会是死刑。”
“违反了律法,即便是家族成员也不能姑息,按你想做的去做吧,我老了,这红枫别院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城市管理的事情,你是家主,你自己决定。”
中年人走了,头也没回。
老人只是自顾自的挥洒着自己的笔墨,直到勾勒完毕,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不挺像样的吗?”
这时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接过老人写的字:“拿去印出来吧,回头就挂这张墙上。”
仆人接过后看了看,上面写着:乱。
虽然为乱,但却无比的整洁,方正有序,全然看不出来是毛笔写的汉字。
下一刻,纸与笔消失不见,这些无比真实的墨宝竟然都是假的。
“是。”
这时,门口的墨老也走了进来,老人对着老伙计说道:“宗恒到哪儿了?”
墨老掐指算了算:“应该刚下祁山,想来在往猎都的路上了。”
老人点点头,这倒是符合预期:“说说这次的细节。”
“极道的唯一弟子武星瞳突破凶级,斩杀146名战士;裴文依来调查猎都封路的真相;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名叫裴南的年轻人,爬上了祁山绝壁,成为了能力者,你那孙子没死,跟这位有很大的关系。”
伴随着一件又一件的细节被汇报上来,老人对于这场祁山之战的情况愈发清晰,随即欣慰地笑了笑:“还行,勉强及格。”
墨老反驳道:“这可不是及格,一个被封印的武道家,一个普通人,还有你那网瘾外孙,你就这么放心给他们几把枪去对抗200人的部队?”
“他自己选的路,总得经历点风险。”
“磨刀石太硬,可是会把刀磨断的,要知道另外两位可比赵宗明棘手多了。”
“再棘手也不过是几个年轻人罢了,我外孙杀不了的,我来。”
“你啊你。”
墨老知道老人的情况,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你是为了复仇,但你的孙子还有大好的时光,千万别毁了年轻人的前途。”
“他是我的外孙。”
“外孙就外孙,总之,我愿意跟你疯,但别牵扯到年轻人。”
“早都晚了。”
墨老思索了一下:“也是。”
孙吉老人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个裴南跟铁壁城的裴家有什么关系?”
墨老又掐指算了算:“没什么关系,下城区的平民罢了。”
老人相信老伙计情报搜集的能力,最后看了他一眼说道:“下次别掐指了,你又不会算卦,不如抱着一个平板来。”
墨老被揭穿也不恼,只是乐呵道:“这样不是显得我神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