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求来那药方,她也看过,确实很是精妙,她才任由玉渊去辛苦寻药。此事,玉渊亦知。
若是她修为上去了,自己炼些丹药绝对不在话下。毕竟这十九年,她能动弹的时候,那是相当相当用功的。
“好罢好罢,本君应承你就是!”貌似被困了好些年的真君终于妥协。莲生甚是喜悦,领着他,一边走,一边哼唱些无名小调。真君安静聆听,神色柔和。
不过,当真涉足红尘人世了,莲生便有些捉瞎,狠被扬眉吐气的元昭真君讥嘲。她也不恼,只笑嘻嘻看他。他便说着说着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以大欺小,真真不是什么体面事。
元昭真君实在是很会玩很能玩之人,他带着莲生,头一日还在最火爆最热闹的瓦肆勾栏市井里看杂耍看戏法,第二日便潜入人间帝王皇宫中偷吃御厨御膳。
莲生对那帝王泡茶之水赞不绝口,真的真的很好喝啊,呃,好饱。她扯着真君的袍袖,笑眯眯道:“真君啊,且借你那神奇水壶一用,给我灌满了那水再走吧!”
真君便一弹指将她赶开,一边骂她眼皮子浅,一边帮她将那几桶尤带灵气的好水给尽数收取。转过天来,他便指点莲生寻到了水源,让她痛痛快快喝了个饱也用水壶装了个满。
天南地北,二人乱窜。白天跑去观赏所谓人间才子文会,听他们吟风咏月唱些酸诗酸曲,不免觉得酸得掉牙。傍晚便窜至一户民间百姓之家参与昏嫁之礼,化身成迎亲之人也挨上几次不痛不痒的杀威棒。
当爆竹声声炸响,新嫁娘被背入花轿,一表人才的新郎倌骑着高头大马回转,莲生拍着手连声欢呼,激动得满面潮红,真真比正经亲人还像亲人。
如此,倏忽一个来月飞快过去,莲生已经忘了身边这位是足可掌她生死的真仙。等二人意尤未尽踏上归途,她已经一口一个阿元的唤他了。
不过莲生并未忘记她的公子,不管去到何处,她总要对元昭真君叹一声,要是公子也在就好了。她更是搜罗了一大堆新奇好玩的物事,留着和玉渊一起分享。
且其间数日,她都想早些回去。她玩得越开心,越会产生愧疚之感,觉得很对不起公子为她辛苦取药。
元昭真君便道:“小莲花,你莫以为我闲得发慌,真的是到人间玩乐来了。”
莲生鄙视他:“阿元你不是么?你上回扮成一个青天大老爷,不是过足了给百姓申冤的瘾头?”
“你不知,冥魔之气乃至邪至恶至污至秽之气,怕的就是真善纯净气息。人禀七情,这人间烟火,气息庞杂纷乱。”元昭真君却非同一般严肃认真解释,“其中固然有邪恶污秽之气,但至真至善至纯至净之息,更是多有存在。”
“此行,既看热闹,也是为了给你治病。你真身有缺,那丹方即便对症,也不能十拿九稳令你痊愈。故此我才到人间一行,以收取些真善纯净之息,盼能成为良助,好一举将你治愈。否则隐患尚存,岂不有损我威名?”元昭真君忽然问,“我竟忘了问一句,你这冥魔之气是如何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