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
楚怀仁还没走到婉姨娘的院子,管家匆匆忙忙跑过来寻人。
管家一边跑一边喊:“老爷,老爷,不好了。”
楚怀仁一听“不好了”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直跳,眉头一皱,感觉这个管家说话越来越不招人听,越来越没眼色。
管家见老爷脸色不好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嗫嚅着说道:“刚才县丞大人差人过来,说是堂上有人状告大小姐,还递了状子。”
天昭国律法有云,凡递了状子的,必须及时处理。
所以,哪怕再不高兴,他也不能听之任之。
楚怀仁不悦,冷声道:“何人竟如此大胆,敢状告楚家大小姐,带本知县去前堂一看!”
楚怀仁疾步步入前厅,果真见堂前跪着两人。
他坐在主位上,铁青着脸,一拍惊堂木,拿着腔调喝问:“下跪者何人?”
一上来,就摆足了架势,想要以势压人。
原本还在堂下跪着的两人,急忙拱手,自我介绍道:“启禀知县大人,小的是刘记布庄的掌柜,状告红月楼楼主纵火焚毁刘记布庄。”
说着双手将状纸举过头顶。
立刻有衙差过来,将状纸给楚怀仁呈上来。
楚怀仁接过状纸,看都未看,直接将状纸放在桌案上,指着另一个人问道:“你呢?”
那人同样小心翼翼的回道:“禀知县大老爷,小的是周记漆器店的掌柜,跟他一样,也是状告红月楼的。”
说着,也将状纸举过头顶。
一听两人都是为昨夜红月楼起火的事儿来告状的,楚怀仁的头,一个比两个大。
这两家就是昨夜被红月楼的大火连累,一起烧了的店铺。
两家的铺子全都着落架了,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抢救出来,铺子加上里头的货品,怕是要不少银子。
他惊堂木一拍,“大胆!竟敢信口胡言,信不信本老爷治你个诬告之罪!”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逆着光,楚怀仁瞧不清楚来人的模样,只等着人走进来,才眯起一双眸子,上下打量。
来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腰间缀着一枚玉佩,脚蹬厚底云纹长靴,气度不凡。
他是大理寺少卿刘川的二公子刘成义,也是刘记布庄的少东家。
他有功名在身,是昭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公子之一。
见着楚怀仁这等级别的官员,自然是不用跪的。
此次是来清河县巡店的,结果,人刚到,店没了,说不气那是假的。
当即给掌柜的写了状子,直接告上衙门,怕掌柜的吃亏,亲自坐镇来了。
“敢问,阁下是?”
刘成义兀自找了个凳子坐下,将手中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直接翘起二郎腿,压根就没将楚怀仁放在眼里。
“我的名讳,你还不配知晓,本公子来,就是想瞧一瞧楚大人平时是如何断案的。”
他将折扇一点一点地合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怀仁。
对方不肯透露姓名,楚怀仁一时拿不准他的身份,断起案子来也是畏首畏尾。
断清了于自己不利,不断又怕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