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摸了摸沈柠月的额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热了,但还是发着烧的。
喂了几次水,沈柠月一口都没喝下去。
宋氏又不能像宋南风那样给沈柠月喂水,最后,只能握着沈柠月的手,等儿子回来。
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天边逐渐亮起鱼肚白,刘郎中终于舍得出来了。
不出来不行,宋南风一直在他家院子外头敲他家的门。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拧,都说了明日再去,非得敲敲敲,我的魂儿都快被你敲没了。”
“刘郎中,得罪了,实在是我家娘子等着您救,小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您见谅!”
宋南风双手抱拳,道了一声歉,将刘郎中的药箱背到自己身上,拉起刘郎中就往家跑。
“呼呼呼,累死我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请人瞧病的!”
宋家土屋内,刘郎中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儿。
“刘郎中,麻烦您了。”宋氏递过一碗水。
刘郎中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宋南风才将药箱递给刘郎中,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就急急看向床上的沈柠月。
沈柠月的神识正百无聊赖,瞧见宋南风请个郎中回来,便飘到那郎中头顶上看热闹。
睡在东屋的宋晴雪几人,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了。
纷纷穿好衣服过来,见郎中在,都没出声,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郎中给大嫂诊治。
刘郎中接过药箱,从里面掏出脉枕,走到床榻前,不情不愿地把脉枕垫在沈柠月的皓腕下。
双手探向沈柠月的脉搏,闭着眼睛诊脉,“怎么这么慢?”
大夫直起身,想去试探病人的额头,然后,见到一张满是红疹的脸。
他急急地卷起沈柠月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皓腕上,也同样起了一层红色的疹子。
“天,天花!你可害死我了。”
刘郎中抓起药箱,逃也似的跑出屋子,跟后面有鬼追着似的。
连脉枕都忘了拿。
“噜噜噜,吓死你!”沈柠月朝刘大夫做了个鬼脸。
什么破大夫,居然说她这是天花,屁的天花,她是中毒了好伐!
宋南风和宋氏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是天花?这可怎么办?”
昨日,宋南风抱着娘子回来,不少人都看见了,大家都说南风媳妇不对劲,好像是病了。
陈婆子越想越睡不着,昨晚天黑,又逢中元节,她没敢出屋。
好不容易挨到天放亮,便鬼鬼祟祟地摸到宋家,想一探究竟。
果然,被她瞧见宋南风带着刘郎中进了院子。
“哼,我说他克亲,还都不信,这下好了吧,有个屁的福气,娶进门的小娘子,还不是照样得克死!”
陈婆子背着手,絮絮叨叨地往回走,待会儿她得把这个“好消息”传扬出去。
宋南风克死她大闺女,她一直耿耿于怀。
才走出没多远,陈婆子听见身后有“腾腾腾”的脚步声。
回头就瞧见刘郎中背着药箱,从宋家院子里跑出来。
药箱都快跑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