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婆婆动手,宋氏本就理亏,这会儿更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宋家族长是吧,是这个婆子一大早跑来我家,要打死我相公,我娘只是拦着不让她打,她自己不小心扭到腰,还好意思跑去告状,难道,族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而无动于衷吗?”
“这……”宋老族长被沈柠月这一问,一时语塞。
这话让他怎么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而无动于衷,那他还是个人吗?
见族长无可辩驳,沈柠月又继续说道,“我娘一向尊敬长辈,孝顺公婆,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省下粮食来给长辈吃,不信,你们看?”
沈柠月从灶房里拿出宋氏几人吃剩的菜团子,又将灶房里所有的柜子全都打开,众人皆看清了,柜子里面只有半袋子米糠,一丁点粮食。
这是人过的日子?
“哎,宋氏真是可怜,一家子被赶出来,又死了男人,还被婆母刁难,儿子还病着,就要休了刚娶进门的儿媳妇,啧啧,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初我也见了,宋氏一家子被赶出来时,一粒粮食都没带,宋家老房也太不像话了,儿媳妇就不用说了,连亲儿子亲孙子都不顾,田猎户将闺女嫁到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还不是看老三家的孤身一人,没有娘家做靠山,觉得她好欺负呗,换个人你试试?怎不见她欺负宋家大房二房?”
围观的众人,不乏有做人儿媳妇的,当即议论起来。
宋老婆子眼见着自己要被人说成恶婆婆,哪能不管。
她的孙子孙女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这要是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日后谁还敢给她孙子孙女提亲。
“明明是老三家的想动手打我,死丫头也不拦着,害得老婆子我闪了腰!”宋老婆子梗着脖子嚷嚷道,她的老腰现在还丝丝拉拉地疼着哩!
儿媳妇打婆婆,这是大不孝,只要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宋氏,连带着整个宋家三房都会被人说三道四,没有立足之地。
“是你年纪大了,还自不量力想要打人,腿脚不利索,就别逞强了,还想硬要赖在我娘身上?你说我娘打了你,总要有证据吧,你们看她身上可有一点伤痕?”沈柠月可不能让这顶帽子扣到自家头上来。
“你怎知我没受伤,我这里还疼得狠哩!”宋老婆子这会儿还腰疼,想着一定是扭伤了,说不定都肿起来了。
“文才,你找两个妇人去验验吧!”宋老族长怕被人说他偏袒自家人,看向村长徐文才。
“也好!”徐文才见躲是躲不过了,别人他也信不过,就点了自家婆娘和另一个年岁稍长,又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妇人,去给宋老婆子验伤。
结果,宋老婆子除了膝盖有点淤青之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不可能,明明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现在都还疼着,怎么会没有伤?”宋老婆子不信,指着自己腰侧质疑道。
沈柠月撇撇嘴,她用的手法特殊,会留下伤痕才怪。
“大柱家的,老婆子我一辈子没说过瞎话,老了老了,还要被你污蔑不成?”帮忙验身的婆子满脸怒意地说道。
“这……”宋老婆子不敢说话了,孙婆子在村子里算是祖奶奶辈的了,一辈子刚正耿直,从没说过瞎话,想让人不信都难。
“南风,你爹去了,你是家中长子,这事,你说怎办吧?”宋老族长眼见着无法收场,直接将球踢给宋南风。
宋南风是读书人,又是三房长子,应当明事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要自请出族!”宋南风掷地有声,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