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声音落下,陆山当场一愣,他想不到当初唯唯诺诺,任凭差使的陆瑾会反驳他这个爷爷。
看来老大说得没错,这老二家的大病一场就连性格都变了。
“爹,我就说吧!这小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听话乖巧的陆憨了。”
“现在不但学会了打大哥,还学会了目无尊长,他对你的话,是没一句能听得入耳的。”
“如今更是大言不惭,要将我们家的耕牛分作两半!”
“他以为他是谁?就算老二还活着,他也不敢这样说!”
“我看啊,这小子总有一天会骑在爹您的头上拉尿拉尿!”
陆大海的一番话不断地刺激着陆山
先是受到大儿子的威胁,如今又受到孙辈的无视,自己的话在他们心中就好像放屁一样。
陆山心里十分难受,但更多的是怒火。
“陆憨!我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陆山声音沉了下来,吐出的字蕴含着怒火。
可陆瑾不是陆憨,有系统作为靠山,别说一个便宜爷爷。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逼他做!
要他陆瑾交出田契,还要他做牛做马,休想!
“请阿爷谅,您的话恕我不能听从!再者,阿爷莫是忘了?我们可是分了家的!”陆瑾脸色平静,目光与陆山平视,丝毫不见慌张与害怕,更是没有一丁点尊敬。
这让陆山大为震惊,以前的陆憨绝不敢这样,与自己这个阿爷对视的,可如今……
“是分了家!但你还在我陆家族谱内,你就是我陆氏家族的族人!”
“你就不怕我将你逐出家族,剔除你族谱的名字?”陆山不甘心问道,似乎还想再铸阿爷的威严。
作为现代人的陆瑾,家族与族谱、宗祠这些可约束不了他。
“阿爷怎么做,我管不到,也管不了!况且在阿爷的心中,我从来都不是陆家人。”
“包括我父亲!否则,阿爷和阿奶又怎会如此偏爱大伯的一家?”
陆瑾脸色平静,话落地有声,惊得对面几人,微不可察地抖动着眉头。
陆山平常沉默寡言,但也最爱面子。
也最怕外人,谣传他偏心。
今天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让他怎么见人?
陆山不由厚着脸皮说道:“老大、老二都是我的儿子,我一直都是公平待人,哪来的偏爱?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陆瑾呵呵一笑,讽刺道:“是啊!就是因为公平,我父亲才会做工做到吐血!”
“拿点银子买药,却说要留给大伯进县使用!”
“分家时,因为大伯一家五口,需要的粮食多。所以,阿爷才会将二十亩的良田,三座山头分给大伯!”
“因为大伯的耕地多,耕牛忙不过来,阿爷才会拒绝借牛给父亲!”
“因为我父亲做工得来的银子,是上缴公家的,分家不分银,是阿爷说了算!”
“我母亲得了病,因为是外姓人,阿爷才拒绝借我银子买药!”
“而这些,都是阿爷做过最公平的事,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陆瑾说着,尽管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或是因为原身的缘故。
陆瑾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声了起来。
他似乎是要把原身心中的所有委屈,全部给说出来。
陆瑾的话就像一把钩子,把陆山的虚伪给拉了下来。
一时间,陆山满脸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