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林克卑微地赔笑着,但幽邃的紫眸中却闪过一丝微芒。
虽然林克刚刚没有把钟表从墙上拿下来,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钟表这种挂在墙上的东西,往往就是房间清理打扫时的盲点,极其容易积灰,而从档案室乱糟糟的布局来看,这个男狱警显然也不是那种热衷于打扫卫生的人。
但是,林克刚刚在钟表上面的边缘摸了一下………
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这显然表明,这个钟表是近期不久刚挂上去的。可一个刚挂上去的钟表,又有多少机率会“坏”呢?
林克尊重“巧合”的存在,但他不相信太多的“巧合”会“碰巧”凑在一起。
林克知道,这个房间里一定还存在着他没有发现的猫腻,但他已经察觉到了男狱警那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一旦林克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男狱警恐怕就会立马叫停。
男人虽然好色,但也不是傻子。
林克无奈地叹口气,拿了一只笔,随便找了一张表格,把原来正确的信息改成错的,然后又拿了一张新表,照着原来正确的信息又抄了一遍。
嘎吱———
正当林克准备将表格递给男狱警的时候,档案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狱警走了进来,把一叠新的表格递给了男狱警。
“打印好了,一共30份,100特许券。”
“啊?我记得一份才2特许券啊?”
“另外40是我的跑路费。”女狱警冷冰冰地看着男狱警身边的琳妮特,美眸中似乎夹带着几分敌视。
“我靠,琳娜你别太离谱。”
“你给不给?”
“臭女人,小心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男狱警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拿出一叠特许券递给了女狱警。
冷冷地哼了一声,女狱警瞪了一脸懵逼的琳妮特一眼,又气呼呼地走了。
“喂,你搞好没有啊?”
“搞好了。谢谢你。”林克把表格递给了男狱警。
“那就赶紧走吧,唉对了小妹妹,你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没空!”琳妮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跟在林克的后面离开了档案室,只留下错愕的男狱警。
有人之所以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
……………
懒得搭理狱警之间的破事,林克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那个女狱警进来的时候,林克几乎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女狱警不是幽灵,所以很明显的结论是……这个档案室是一个隔音房,并且隔音效果极好。
林克看了看身边的琳妮特和菲米尼,两个人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似乎是胜券在握,认为把林尼救出来已经板上钉钉了。
但是林克知道,这两个坑货绝对什么发现都没有,他们两个只是觉得林克肯定发现了什么。
确实,以林克的脑子,带躺两个不作妖的队友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如果琳妮特和菲米尼能够发现什么的话,这两个人的表情会比林克还要难看。
…………………
…………………
…………………
接下来的时间中,林克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调查,而是默默地在长廊上来回踱步。
林克突然感觉自己就像那些得了疾病的病人一样。
最开始将信将疑,只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之后看了医生确诊,变得紧张失措,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居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病症出现,也便逐渐接受了结果,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该手术手术………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够改变的,人要学会认命,林克只是希望,这件事能让琳妮特和菲米尼吃一个教训,以后变得乖巧懂事一点。
“林克先生,时间到了,公爵大人有请。”
林克点了点头,跟随着狱警的脚步来到了公爵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而琳妮特和菲米尼则是满怀信心地跟在林克的身后。
很显然,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依旧坚定地认为林克绝对会帮他们把亲爱的哥哥从莱欧斯利的手中救出来。
身材魁梧的男人依旧坐在那张办公桌的后面,看着林克和琳妮特菲米尼表情之间的巨大落差,莱欧斯利丝毫没有感觉到奇怪。
知识亦如诅咒,它会给聪慧之人带来痛苦。
“林克先生,请问你找到证明林尼不是凶手的证据了吗?”莱欧斯利面带微笑,好像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紫眸幽邃无比,林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林克明白,林尼并没有高估自己的能力,他只是低估了自己将会面临的对手。
林克沉默了一会儿,他可以感受到琳妮特和菲米尼满怀希冀的目光,但他最终还是弯下腰来,对着莱欧斯利欠身一礼。
……………
“抱歉,公爵大人,我并没有找到足以证明林尼无罪的证据。”
……………
莱欧斯利笑着,笑得就像一个反派。而林克也可以感觉到,琳妮特和菲米尼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从原来的崇拜和信赖转变成了慌乱,进而从慌乱变成了愤怒……
他们怒视着林克,就好像忘记了他们对林克做过的事情,就好像林克本来就有责任帮他们救哥哥一样……
林克心想,他们此刻一定是在想,哥哥是对的,贵族都是不可信的,是伪善的,是必须厌恶和排斥的……
但林克有什么办法呢?
林克也想像戏剧中的正义使者一样大声说出真相,随后迎来掌声和鲜花。
但是林克必须阻止两个家伙继续作死。
真相有意义吗?当然,真相在大多数时候都有意义……
但其前提是,有正义的律法存在时。
林克不想在梅洛彼得堡这个鬼地方坐一辈子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