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说明了蒋莹家在山区,道路蜿蜒,山高路远。摩托扬起一道尘土慢慢消散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好似一张灰色的幕布。通往她家的路正在加宽整修,沙土很厚,坡也陡,轮胎陷里面只刨不走,好几次搞得你们差点人仰马翻,幸亏你技术硬。
到蒋莹家时几乎成了土人儿了,你们嘻嘻哈哈的相互取笑,都懂得了风尘仆仆它精彩的含义,生活之中处处皆学问,这不是空话。
蒋莹家地势坐落比较低,四面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在夏季它特绚烂,田野里传来湿土气息和花香在院子里芬芳,这里是静的乐园,无欲无求,感受乡村带给灵魂的安适,是一种无上的快乐!你们在院子里洗起了脸,一个大盆子盛满水,在热气流里能这样洗把脸也痛快的很。
蒋莹诡异的说路给整成这样儿,明天你们也回不去的,她用手拧着湿嗒嗒的毛巾,开心的说。
一路走来你不无担心结果被蒋莹说个正着,你说那怎么办。蒋莹淡定的说在我家好好玩几天了再去,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没打算让你们这么快就溜。而孟小琪脸无忧色,像个无事人一样悠闲的在庭院里欣赏着一株柏树,绿油油的甚是繁茂,她用纤细的手指柔柔的抚摸着尖尖的树叶,那神态静的让人不知她的思想有着怎样的流动。
一看她那神色压根儿就没考虑回不回的去的问题,可你担心的是,如果车真的爬不上去,那可得走回家了,你请的假快到期了,后天就得到岗,不然多待个几天你也求之不得哩。你看着蒋莹说家里都挺忙的,我们待着算什么事儿,就算你爸妈不说其他人也会骂我们的。
蒋莹一副大跌眼镜的姿势,夸张的说谁会说你们?能在百忙之中还悠闲的人是有能力的人哩。你苦笑的反驳说混混流氓他们不也很悠闲么,气的蒋莹干瞪眼。没办法你只好问小琪假如回不去该怎么办才好。没承想她也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说你说怎么就怎么,我随你。蒋莹噗嗤一声喷出一口笑,说夫唱妇随呀。孟小琪跑过去在蒋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她们追逐着在院子里玩闹。不一会蒋阿姨进来了,见着你们和蔼可亲的问东问西,然后就在蒋莹的唠叨中,做晚饭去了。阿姨还说有个修路的铲车司机也在家里吃住。看来蒋莹家是宾朋满座。
你独自走出大门,门前一个大园子,种满了各种树,这个时候,杏子已是满枝头的绿颗粒,像颗颗绿色的珍珠在黄昏斜晖中泛着光彩。送目远去,山峦连绵,你的心也逐渐平缓了下来,你的生命也像树木逢春蓬勃,像山峦连绵不绝,你尽最大的感触力来认知这个世界,认知自己,认知爱情的存在。其实,你心中依旧涌现着一句抹之不去的话:“这是真的么?”爱情来的太顺利你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在这里干嘛?“耳边传来孟小琪的声音。你回过头看到她的被黄昏的色彩涂抹的像张旧照片,你一时情动,你说我在想你。她说我不是在你身边么还想啥哩。你笑了,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又回到她面前,感慨的说我在想站在我面前的你真实么。她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既然感受不到我的存在那你摸摸我的脸,说着她拉起你的手放到她脸上。
这是一张穿越了二十一年的脸,从你认知到她在你心里开始一直以特定的模样穿越。正因为这样你无法分辨你爱的是这张脸还是有这张脸存在过的岁月。
你摸着她光滑的脸你说你跟着我不后悔么你可要想好了。她扬起手在你头上抓了一把没抓住什么东西,她说你就爱胡思乱想,如果没想好我会冒这么大风险跟你到处胡转悠嘛?你要明白我是个姑娘,以后还要嫁人哩!
蒋莹哈哈笑着从你们身边冒出来了,手中拿着手机说看我给你们一张合影,完美。孟小琪抢过去看蒋莹拍的相片,你们又相互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你们曾爱过的证据。夜色漫来,黑夜让乡村更显得倍加幽寂。
晚饭后,围一起看电视,那个司机躺在炕头上半眯着眼睛,神情疲倦。蒋莹的爸问了关于你的情况,说你眼光不错,只说的孟小琪脸红了起来。
十点多钟,你们仨去小房里谈话,共同回忆着小学的时光。自从小学毕业后大多去了不同的地方读初中,还有一部分辍学务工去了,你们诉说遇见的不同,悠悠六载,生命和命运给了各自不一样的世界。你们总结着成长的经验,讨论着似乎还遥远的苍老和死亡,这样的话题出自于青年口中多少有些煞风景。可人生如戏,明天更是不可未知的,你们的讨论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就像孟小琪说的讨论死亡会让我们更加懂得怎样好好去生活。
蒋莹通过这次谈话肯定的说你和小琪有夫妻相,性格也合拍,看来姻缘天注定。小琪不放心似的将你的头拉过来靠在一起说我们真合适么?蒋莹一把将你们分开说我还在哩,你们明目张胆的秀温情还顾及不顾及群众的感受了。
她们两女人保持一种词调的说你变化最大,小学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似的,如今油嘴滑舌的一点不靠谱,都说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可见真理。
她们说的不无道理,小学时你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还时常逃学。你只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玩,你的性格比较弱些,你不喜欢那种冒失鬼。自从你的世界里出现了一种令你不解的信息时你变得爱思考。你喜欢抬头看着蓝色的天空,看白云穿过天际像更远处飘去。你记忆里的孟小琪就像云一样,有时你真的说不出来到底喜欢她什么可就是被莫名吸引。
她们将你从小房赶了出来,你挤在门前说话,只听蒋莹说今晚一个人抱枕头去吧,小琪我先借一晚上。刚好这句话被走到门前的蒋莹妈听见了,蒋莹妈白起眼骂蒋莹怎么说话呢,一个姑娘家不知羞,只听见她们在屋子里一阵狂笑。你不好意思的给阿姨道了声晚安,就去上房里跟蒋莹爸和司机挤着睡下了。
灯熄之后,思潮如水。为什么每次心跳背后会感到空虚?是你无法解读的困惑,也许,生命的困惑就是生命真正意义的表现吧!
你还想了和孟小琪会不会发生点什么,那种灵与肉或者肉与肉之间的撕扯,一想到此你又无比自责,认为思想太恶浊。可枕着手又那么冥思了一会,想想也算不过分,她给了你这方面的臆想,那种柔软的坚硬的相互变换的东西,心在蠢蠢欲动,你羞愧难当。
不知怎么的你做了梦,你在一片荒野里大喊,可怎么也不见人影,你开始奋命的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脚下总是粘着黑糊糊的泥巴一样的东西,你想脱掉鞋子光着脚板跑可怎么也解不开鞋带,它成了一个死结,你急得满头大汗,就在几近绝望时,突然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温柔的声音,一声,两声,连着几声,你像从囹圄中被释放的囚徒一样奔向了自由的天空,你欣喜的流着眼泪奔向了那个声音,你也不知道怎么挣脱那粘住你鞋子的泥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