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脚下,钟声一响,与天外红霞一并落下。
七窍听在耳旁而醒在心中,说:“声音虽然是从空中来,仍然又从空中散开。解释道门要了空,道是从空际中炼。是空又非空,想见又不能见。这个道理究竟如何,总是在心里头想着。”
此时七窍虽然随口一唱,却不知道就是寓言其中。
歌声一等,就沿阶梯而上,很快来到了道观前。
门外有一牌坊,上面鎸刻着二个金字“幽关”。
经过牌坊回头看了看,牌坊后面又鎸刻着二个字“命门”。
从牌坊直接进去,沿台阶走上去,就是道观的第一道门,匾额上的字是“先后分天”。
从第一道门进入,就是正观。
放眼望去,两旁的窗格子排列整齐,知道是左右厢房。
七窍来到正观中,没有一个人影,于是大声呼叫。
从左厢房出来一老道,黄头发黄牙齿,走近询问道:
“你是谁?呼喊我有什么事?”
七窍说:“我家是常氏,做贸易生意,回来迷路了,正路过这里。
再则天色已暗,晚上不好行走,想在这里借宿一夜,祈求道长接纳。”
老道说:“敝观还是很宽敞的,你要借宿没有问题。”
说完,转身走了进去,拿出最好的茶献上。
老道倒完茶水,询问说:“你有没有吃过饭?”
七窍说:“还没有。”
老道似乎有先知先觉,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立即就进厨房准备。
七窍吃完饭,在厢房内闲坐,老道陪着与他聊天。
七窍说:“听说贵观有一位长生老道,是住在这里吗?”
老道说:“我观里是有这么一个老道,住在殿后的神庙里,从来不与人轻易见面。”
七窍说:“能不能烦请道长先去帮我问候一下。我想见一见老道,可以吗?”
老道说:“这个老道性情特别奇怪古板,要想见老道的人,自然可以去见。
但是神庙外面有三道门,第一道是关元门,第二道是中极门,比较难通过,如果进入中极门,那么第三道会阴门就很难进去。
如果三道门都能进入,到了会阴门,就离神庙不远了。”
七窍说:“长生老道名号叫子精子是吗?”
老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七窍说:“我是听路边的老农说的。”
老道说:“子精子常谈论四语,你如果能解,必定给你打开辟谷的大门。”
七窍说:“四语怎么说?”
老道说:“无中生有有生无,有有无无一笔涂;有若无时无若有,大道传来未有初。”
七窍吟咏了数十遍,还是不能解答所说的是什么事,低着头一直在沉思。
老道说:“你能解答吗?”
七窍说:“不能。”
老道说:“如果不能解答,休想看到里面的老道。夜色已深,你也一路辛苦很疲劳了,可以去睡了。”
于是拿起蜡烛,带他进入了房间,床铺被帐,都十分干净整洁。
老道将蜡烛放在桌子上,飘然而出。七窍也倒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清晨的钟声第一次敲响,七窍刚醒,老道就捧来一盆水给他洗脸,旋即又叫他去吃早餐。
七窍说:“道长没有徒弟吗?为什么烧火做饭的活都是你自己在干,如此辛劳。”
老道说:“是啊,现在的小弟子都喜欢安逸快乐,不喜欢劳作辛苦。
我之前陆陆续续招了几个徒弟,已经有四五个了,都不会吃苦耐劳,并且讨厌道家日子的清淡。
谁曾想到没过几年,又换掉道服穿上俗服了。所以我到老,还是自己一个人。”
七窍说:“观中虽然清闲,但是自在啊,这有什么辛苦的?”
老道说:“你不要说清闲二字。凡是学道的人,来到此观内,不是砍柴就是提水,都是要一身多兼任许多活干的。”
七窍说:“我想在观里休息几天,看到道长劳劳碌碌,心里实不安。”
老道说:“想在观里游玩,只管任意游玩。如果说我辛劳,你不住这里也就是了。”
七窍就此在观里住了下来。
紫霞真人已经知道总真童子奉灵宅子命,想传授给七窍去破坏道的方法。
于是化成一住在农田房屋里的老翁,以便等着七窍,如果他还在观里,一定会出观来到外面,游走村落。
一天,七窍独自进入道观后面的丛林,就是想偷看三道门以及神庙等这些地方。
他朝各处望了望,一片野雾蒙蒙,神庙也是在若隐若现之间,不能看得很清楚。
看了许久,转过身来又看了看道观的左边,林子外面是一片万顷良田,鸡犬桑麻,俨然一派农家风景。
于是走走停停,竟然来到了一村庄。只见房屋星罗棋布,居民分散在各处,炊烟持续不断。
七窍暗自心想说:“种田的农家自有别样的快乐,这种日子过得比游人好多了。
再看田间的高处,风摇嫩柳,山花烂漫。
小河平原,草绿如被,牧童横骑在牛背上,吹笛声声。
更加令人停足观赏,游玩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