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说:“回去日期就在明天清晨,不可以再迟了。”
三缄听闻,哭着说:“恩公一走,我将无依无靠,还没有听够你的教导,我真是太惨了。”说罢又大哭起来。
杜公安慰道:“我回到都城,马上到访梁公子府上,去探望你父母,以免让他们牵挂,不知你是生还是死,免得他们整日悲啼。
然后再与公子商量,为你活动调停,如可以罪行赦免,我一定叫你家仆快点来到这里,帮你整顿行装,随他回都城,这没有什么困难的。”
三缄跪地拉着杜公衣服,哭着说:“我的命还是恩公救的,全身空空如也,承蒙恩公抚养,恩公可是我的重生父母。对我是一救再救,让我完全康复,往后有机会,一定衔环报恩。”
杜公说:“山亭里吃的东西已不多了,我朋友所积余的食物,还可以应付一人一年的生活。
我已代你祈求朋友,已经允许明天你可以随我一起去,到那边去居住。那边的房子羊毡很厚实,床铺也很好。”
三缄说:“恩公没有一件事不是为我在谋划,我感激不尽。但赦免一事,恩公回到都城切不要忘记了。”
杜公说:“决不敢忘记,也不忍心忘记。”
这夜,三缄反复叮嘱,杜公反复安慰,竟然说到了天明,一夜都没有合眼。
清晨吃过早餐后,杜公与三缄一同将所剩的荞面,以及羊毡瓦鼎,运到南关东面的庐山脚下茅草房中。
杜公朋友出来迎接说:“你朋友来了吗?”
杜公指了指三缄说:“他就是。”
三缄立即向邬公恭敬叩拜。
邬公扶起他来说道:“青春少年,落在异邦,真令我看了心酸啊。
等我回到都城,一定为你策划,半年时间,一定会有佳音,你尽管宽心,在这里耐心等候。”
三缄听邬公这么一说,真是百感交集,又重重叩拜。
邬、杜二恩公将荞面羊毡,一一留下,辞别三缄,出南关而行。
三缄此时边哭着边送着,像极了小孩子失去父母的样子,泣不成声。
二恩公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哭也没用啊。你还是快点回去,看守住羊毡等物件,如果被其他罪犯偷去,你又没好过日子了。”
三缄洒泪回到亭子,一行一坐,时常思念杜公,看到羊毡等物件,铺在室内,如同此时又见到了杜公。
一天,庐山突然天昏地暗,狂风大起,三缄独只坐着很是无聊。
忽然看见一人突如其来,忙起身询问:“你是都城衙役吗?”
其人说:“不是,我也是大邦人,充军发配在这里已有十多年了。”
三缄同情他与自己同病相怜,留下他和自己一起居住作伴。
其人随时来随时走,并不问及姓名。三缄询问,他也只是含含糊糊回答。
三缄暗暗观察,从饮食起居看出其人性格、行为粗野鲁莽。而且白天出去,夜里返回,每天如此。
三缄逐渐厌烦起来,时间一久也对他不讲礼貌了。
其人说:“你先前盛情待我,现在使颜色给我看,很是对我不友善。你想活呢,还是想死呢?”
三缄说:“活又怎么说,死又怎么说?”
其人拿过来一布袋,放在三缄面前,说:“你想活吗,钻进这袋子里去。”
又从刀柄中抽出刀来,扭起三缄的手,说:“你想死吗,割你的头。”
三缄很是害怕,哭着祈求讨饶。
其人说:“你想活还不快点钻进这袋子里去,是不是要我动粗吗?”
三缄跪地大哭不起。
其人吹起牛角,亭外于是进来三四个黑大汉,把三缄绑了起来,装进了布袋,抬了出去。
三缄无奈,只好任其摆布。不一会儿,抬到一个地方,解开布袋,把三缄放了出来。
三缄看了看周围,站着数百匈奴,有的说着:“既然来到这里,必须给我们放牧羊,你愿意吗?”
三缄说:“愿意。”
匈奴说:“愿意就快去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