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闲适地靠着马车上的软垫,眯着双眼,双手抱胸,对不远处的打闹声充耳不闻,仿佛这样的事情已是司空见惯,也不急着走,眉眼之间不见一丝不耐。
慕轻晚看他有点不顺眼。
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公然在闹世闹事,他好歹是皇家的子嗣,怎么都应该为他的老子分分忧解解难,不然没有这这盛世和平,岂有他这闲散王爷的悠哉生活?
“王妃看本王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呢,怎么你有意见?不然,你下车去管管?”
男人嘴角含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那双一睁开便会让很多人嫉妒的漂亮眼睛依旧闭着,但仿佛能穿透眼皮看到别人的心里。
慕轻晚嗤地笑出了声,突然有个很好奇的问题就那么顺理成章地问出了口,“王爷,您每年俸禄多少?”
萧衍岂会不知道她为啥如此问,无非是想讽刺他白白拿着丰厚的俸禄,却不为百姓干一件事儿。
但他怎么会如她的愿。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突然欺身上前,饶有意味地问她,“王妃如此问,是对早上本王宣布的事情不满吗?”
慕轻晚没料到这男人又来这么一招,闪躲不及,车厢看起来不小,却也是在无从闪躲,他与她的距离离得那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微微发痒。
她往一边歪了一下头,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往外望了望,回头对上男人的眼,轻笑,“呵,王爷早上宣布了什么吗,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好,走神了,完全没听清。倒是王爷不是一向怜香惜玉的吗,真忍心看那小姑娘被抓了去?万鑫,啧啧,名声可不太好,可惜了那花容月貌的女子了,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折磨,王爷不心疼?”
说着,慕轻晚又把马车的车窗开大了一点,透过车窗,刚好看到红衣女孩被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团团围住,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愠色,却倔强地不肯放下背上的男人独自逃命。
萧衍轻嗤,也伸手推了推窗子,随意往外瞄了一眼,“哼,听起来王妃像是很了解本王啊,你极力想说服本王去插手此事,莫不是为了那个装死的男人?”
慕轻晚白了他一眼,觉得没必要再跟他白费口舌,索性关了窗户往后一靠,又闭上了眼睛,“随便你怎么想”。
也不等萧衍说完又补充 ,“我睡会儿,到了还麻烦王爷叫我一声,多谢!”
说完跟真睡着一样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萧衍想捏死面前的女人,话题是她挑起的,他还没说结束,她就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让他十分不悦,他忍着掰开她眼睛的冲动,拿起茶几上的琉璃杯猛地灌了一口。
他不是一个易怒的人,看到她却屡屡发怒,时时刻刻想把她那只细白的脖子,攥在手中捏紧,偏她还一味地挑衅他,让他想忍都不能。
该死的女人!
这次出门,萧衍只带了几名侍卫,在进入慕府后,便遣他们回了王府,此时连同驾车的马夫,这辆豪华的有点扎眼的马车上,一共只有他们三个人,马夫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人,刚开始停车时禀报过前方的情况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前头,看不远处发生的一幕幕。
这会儿声音却有些急促起来,“站住,干什么?”
接着是拔剑的声音,慕轻晚眯着的眼皮轻轻地跳动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 车夫,竟然也是会功夫的。
“大哥,搭把手,没看到我正被人围剿吗?”
是红衣少女的声音。
车夫显然没想到红衣少女会突然向他们的马车靠近,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亲昵地喊什么大哥,愣怔了片刻怒斥道,“瞎攀什么什么亲戚,谁是你大哥,打架一边打去,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