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苗见没人理他有些无聊,甩开丁果的手,趁她不注意转眼跳进了秦士朗身边一个雨后残留的水坑里,学起了小猪佩奇。
看着大苗原本整洁如新的衣服上瞬间布满泥点,丁果特别无力。
大苗溅了秦士朗一鞋水。他试图阻止大苗彻底变成泥人,拖拽的时候用了力,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大苗被拉出小坑,露出一脸坏笑,转身又跳进了更大的泥坑。他毫无征兆地吼了一声,把秋千上的小苗和秋千旁的从嫆嫆吓了一个激灵。
从嫆嫆又去看秦士朗,发现他的严肃全在一双眼睛上,原本是好看的,但因为藏了太多的烦闷而变得特别凌厉,连带着紧皱的眉头也写满了不耐烦。从嫆嫆立刻想到了她的爸爸和丁果的爸爸,似乎也一直是以这样的形象面对他们的子女。
小苗开始闹脾气,吵着要丁果抱。无法再交谈下去秦士朗拎起脚边的东西打算送丁果娘仨上楼。大苗没玩够,又要转到小坑里,被他一把拽住。
大苗不服气:“佩奇的爸妈都陪着他们跳泥坑,你们凭什么不陪我玩还不让我玩?我不喜欢妈妈和舅舅了!”
秦士朗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写着:“我不需要你喜欢,你只要听话就行!”只是他没说,一声不响地依旧用了力去拉大苗。大苗偏不听,几次灵巧地躲了。
从嫆嫆有些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了大苗,指着他的鞋子问:“佩奇的爸妈没告诉你跳泥坑的时候要穿雨靴吗?”
“妈妈你给我买雨靴!”大苗仰着小脸冲丁果撒娇。
丁果往上耸一下小苗,面无表情地对大苗说:“猪才跳泥坑,你是猪吗?”
“凶什么,对孩子有点耐心好不好?”从嫆嫆这话显然是对秦士朗和丁果两个人说的,但却冲丁果瞪眼,顺手把大苗拉到身边,嘟囔着:“教育孩子能不能别这么偏门?”
秦士朗特别敏感,飞快地看了从嫆嫆一眼。
丁果撇撇嘴:“你不偏门,你倒生一个。”
“你把我的女婿都给教坏了!”
“真不要脸,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天天喊我儿子女婿!你快别说这个了,上次你婆婆听到都不高兴了,说你一定要生儿子。搞不好隋靖家里真的有矿,再不济也有皇位给你儿子继承!”丁果最喜欢打趣从嫆嫆。
“准婆婆!”从嫆嫆扫一眼秦士朗瞪丁果,一本正经地纠正,转身对大苗说,“你可以跳泥坑,但干妈劝你在要做一件事之前一定想清楚由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后果是什么,好吃吗?”大苗傻看着从嫆嫆,显然听不懂。
丁果眼咬牙,瞪眼,看着抬起的脚就要踹大苗身上了。从嫆嫆立刻拉着大苗躲向了另一边,那矫捷的姿势一看平时就没少练。
“衣服脏了谁给你洗?”从嫆嫆问。
“妈妈。”
“好!只要你以后保证能自己洗干净跳完泥坑后的脏衣服,我也能保证妈妈以后绝对不再拦你,还给你买雨靴。”
大苗看看身上的衣服:“我不想洗衣服,太脏了!”
“那你就别跳。”
“好吧。”大苗看看身后的泥坑,用幽怨的小眼神与它们道别。
秦士朗又飞快地看一眼从嫆嫆,再去看大苗的时候,眼神特意放柔和了许多。
“哥,拆迁款下来了吗?”等电梯的时候丁果问。
“还得等几天。”
“你家两套房子要拆,你又不要回迁房,能拿不少钱吧?”
钱也没能让秦士朗精神起来,他依旧懒洋洋地回:“嗯,不少。”
“白子林怎么处理你们的拆迁款?你还是决定要离婚?”从嫆嫆插嘴问。
丁果冷笑:“离,没有拆迁款的事儿我还下不了决心!你知道吗,我婆婆要分一份,说是买这房子的时候她出的首付,白子林没有正经工作,我全职主妇,房贷有一部分也是她帮忙还的。前几天我和白子林又吵了一架,就因为娘俩合起伙来威胁我,说我要想离婚,一分钱也甭想得到。我估计是他们找律师给出主意了。”
秦士朗盯着电梯屏幕上的广告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皱没有回应。从嫆嫆沉不住气,立刻回道:“白子林就不应该娶媳妇,从小就是他妈他妈,快让他跟他妈过去吧!他同意离婚了?”
“他说谁不离谁是孙子。”
“这是气话,他不可能放手,那么要面子的人,先不说俩孩子,就是对你也肯定还有感情。再说了,凭什么让你净身出户?你又没做错什么,白给他们家生俩孩子了?国家都规定家庭主妇离婚有补偿,难不成她娘俩比国家还牛?!”
“娘俩说家里的钱都是我花的,是我大手大脚才让我们家入不敷出,能让我离婚后不带走债务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