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坟
权少顷满嘴的苦涩,胃部一阵阵的犯呕,为了能尽快恢复身体的灵活度,不得不将手中乱七八糟的草药塞进口中。
宋朝嘴中也不停咀嚼着,她有很严重的低血糖,一天两夜只吃了一块面包,身体已经出现低血糖症的不良反应,若不及时补充糖份,极有可能丧命。
“女人,你是猪么?”
人家是不停的吃食物,而他是不停的吃草,严重心理不平衡,说话的口气很冲。
“嫌弃我,就不要跟着我。”
五亿和一千万,哪多哪少,是个有脑子就能想明白,绑匪真正目标是他。
“你的脑袋最好放清明些,我死你也活不了。”绝不是危言耸听,权少顷这条命牵连甚广,若出事帝都将迎来一场大地动。
其实权少顷完全可以单独逃走,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一种拖累。他没有选择独自逃走,是想弄清楚宋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她与王家兄弟没关系,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说她与王家兄弟勾连,她所图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权少顷尝险与她同行。
哎,宋朝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座大山中真正的绑匪有两伙,那对兄弟是豺狼的话,权少顷就是一头猛虎,而她是这条食物链的最底端。更可悲,权少顷有个不测,祸连宋朝全家,权少顷安全下山,自己未必有好日子过。
宋朝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又补充些水份,人生的惊吓,是一匹接一匹。抬起右手,腕部手表的时针对准太阳,与12点之间的夹角,便是南方。
她在大山中长大,常陪同外公到山中采药,即使没有指南针,也能正确分辨方向。
“你对大山很了解。”
“我外公是名赤脚医生”
六岁是宋朝人生的分水岭,六岁之前她是一名小公主,在那全民收入只有一、二百元的时代,她的衣物、玩具全部是外国进口,随便拿出一件,是普通家庭半年的花销。
在那儿之后,她的父母出现了变故,她也被送到大山中外公处,生活资源极度匮乏山沟沟中,满山的花花草草成为她最好玩伴。
宋朝突然伫立不动,支起双耳仔细听,权少顷不知发生了什么,深山中处处藏有杀机,何况身后还有受过特别训练的特种兵兄弟,紧握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出击。
“听有水声”
有水声,就代表有小溪或者河流,顺着水势走,便可走出这座大山。
俩人快速向水声的方向奔去,很快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水出现在眼前。
“太好了,只要顺着溪水向下游走,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等等,那种毒药,正常情况下可能拖住他们多久。”
“要看个人的身体情况,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那是普通人,他们三兄弟是军人出身,受过专门药物训练与野外生存训练。那种毒药最多可能拖住他们四十分钟,他们的体力要比你和我都好,又有野外经验,很快会追上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想着下山,我们反其道行之,向山上走。”
不得不配服,人家是玩脑子的,这逆向思维。背包中还有许多食物,省着点吃能挺上几天,现正值初秋,满山的野果和山货正是丰富时节,宋朝自信即使在山中多逗留几天也不会饿死。
初秋季节,植物耐寒程度不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如果不是身旁的人不对,时间不对,还有绑匪穷追不舍。带上自己的画具,住上几天,将满山的秋色收入画布之上。
宋朝犹如深山的精灵,对山中的植物非常了解,不停采摘路过的山果,大大小小的果实很快塞满个个口袋。权少顷不免好奇采上几个,果肉偏瘦,贵在无污染,口感鲜美。
“闻到没有,是百合的味道。”
权少顷眉头一皱,百合花七月盛开,七月下旬花期终,现在已经九月中旬,野外怎么还会有百合盛开。
寻着花香,眼前出现一抹白色,秋风轻抵,花资摇曳,空气中带着丝丝香甜。百合花大概有十几平方大小,呈椭圆形分布,中心处呈现土黄色。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种这么一大片百合花。”
这片百合花,有人精心打理,植株挺实,虽是花期之末,未见任何落败之色。
“咦,这里有座野坟。”
花海的中心是一座山坟,土黄色的土包前立成一块木板,上书:小妹王新燕之墓,上面的生辰逐年来看,死者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
“真可惜,这么年轻就死了,今天刚好是她一年死祭,也没有人来拜祭,真是可怜。”
“深山老林中,有人精心为她种下这片百合花,可见用情至深。死后还有人为她花费苦心,又怎么会是个可怜之人呀。”
“不离不弃”穿越生死,不离不弃,世间有几人能做到,这个女孩是幸运的。
“那里有座木屋,也许有人。”
有人他们就可以借用一下电话求救
望山跑死牛,一点也没错,那座木屋看上去离着很近,俩人竟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到。
木屋很简易,简直可以说是简陋,一排木桩钉成的四面墙,头顶是几条木架,上面覆盖上草和泥巴。
这种木屋是偏远山区特有建筑,木屋多会备有一些粮食、盐和一些简单确很实用的工具。这里早时是为那些上山采山货的村民、猎户准备,现在又多了迷路的驴友,你可在木屋中度过黑夜,食用并使用里面的东西,只要下一次路过时补充齐全便可。
权少顷不了解木屋的由来,直觉这他木屋存在很突兀,屋顶几处破处,前不久下过一场大雨,地面脏污不堪,泛着浓重发霉的味道。
宋朝发现自己真是个奴才命,人家大少爷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似乎再踏进一步有辱那高贵的身份。
“这里我来打扫,你在外面等一下。”
宋朝拿起不明植物扎得笤帚,地面黑色的碳灰及未燃尽的木头扫在一起,木屋内有一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盖着干草,因潮湿的关系,干草已经发霉,屋子难闻的气味多来源于它们。
拿起一根枯枝,在床铺上的干草乱搅了一通,枯败的杂草是毒虫鼠蚁繁殖的乐园,确认干草堆内没有危险,宋朝抱起发霉的干草准备丢掉。干草下的红色木箱展露出来。
人烟罕至的大山深处,突然发现一个木箱,而且还是鲜艳的红色。里面装着什么,光灿灿的财宝,还是发臭的尸块?宋朝有些害怕,却压抑不住好奇心,一步步接近木箱,手指放到盖子上开还是不开?
大脑还在犹豫,手指快一步打开了箱子,即没有宝物也没有尸体,只有两个红色包袱皮包裹的布包。这种包袱皮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只有在个别地区嫁女儿时,为新娘包裹嫁妆。
包袱皮颜色很新,不久之前放到这里,宋朝啃着手指,心里如猫抓一般,明知这两只布包透着诡异,好奇心强烈驱使,打开,打开。
宋朝望着打开的其中一只布包,猛然抽了一口寒气,里面是纸制的新娘嫁衣,一朵新娘胸花放在黑白的照片之上。照片中的女孩很年轻,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天真浪漫的微笑着。
鬼新娘,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