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此时才敢确定下来。拿起墨条开始研墨,同时不动声色试探,“你对谁都这么自来熟吗?”
夜扶桑道,“也没有吧。”
“那你为何不叫我掌门师叔了?”
夜扶桑一顿,心道,坏了,他不是发现什么了吧?表面干笑道,“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吧。”
“我们不熟。”苏星河伸出手,他在向他讨要自己刚才写字的纸。
夜扶桑没有给他,念着上面的字,“‘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我看你来来回回写的都是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苏星河没有答话。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夜扶桑也能够感觉出来,于是他变得小心翼翼。
苏星河没有再向他所要那张纸,重新在另外一张纸上下笔。就在夜扶桑觉得他再次无可奉告时,听到他道,“我在等一个人回来。”
他立刻问,“你等他回来做什么?”
苏星河笔力散了,自己油然不觉,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才道,“我拿了他一件东西,想要归还。”
“什么东西啊?这么重要吗?”
苏星河不答,犹自道,“我也在他那里遗落一件东西,在想着如何取回。”
夜扶桑突然变得满脸认真,“那他若是不想要了,你还执意给吗?”
苏星河被他问到了,沉默不语。
夜扶桑又问,“还有,你的东西若是他不愿意还给你呢?”
苏星河茫然片刻,才道,“那就让他丢了吧。”
夜扶桑耸肩,“虽然你说的话很奇怪,我也听不太懂,不过还是祝你们都能达成所愿,互不相欠吧。”
“互不相欠……”苏星河满脸落寞,“可我宁愿他是一直欠着我的。”
夜扶桑听得更疑惑了。一阵倦意袭来,他打了一个哈欠,“天色晚了,我要回去睡了。你自便啊。”
苏星河像是没有与他说了刚才那样的话,神色与语气重新变得淡漠与清冷,“明日我要下山,你随我一起。”
“下山?”夜扶桑喜不自禁,“真的?”
“你不想去?”
“怎么可能?我呆在这里都快闷死了。不过我们去哪里?”
“涂唐鬼市。”
“涂唐鬼市?”夜扶桑两眼放光,“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我前两天才在《地域志》里面看过,早就向往已久了。”
苏星河放下笔,“今日早睡,明天早起。”
夜扶桑笑得不住点头,重新在平时写字看书的桌案前坐下。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给自己的神作起名字。可是该起什么好呢?突然灵光一闪,提起笔一挥而就。
“夜游神”三个字就跃纸而上。
他本身就是夜扶桑夜游而来,起这样一个名字,无比应景,又有百分的霸气,是以欣慰非常。写好后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放了进去,只等下次再来自我陶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