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芳君,捋须笑道:“你就是董芳君,董万贯的妮儿?”
“嗯,您是?”
芳君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李文清三人,又不好坐下来,只得钉在那里。
李文清急了,“哎呀,爹,你老盯着人家干啥?快坐下啊老四!”
高崇、林青两人乐了,朝中年男人拱了拱手道:“大人,她就是常与俺们一起耍的芳君,你别跟审犯人一样嘛!”
中年男人笑道:“对对对,快坐下吧,我是李文清的爹,也就是本县知县。”
“啊?”
芳君很是吃惊,更是不敢坐了,“县令大人在上,民女不敢与您同坐!”
“叫你坐便坐下嘛!”
高崇起身过来将芳君按在了座位里,笑道:“你也不必拘束,县令大人也是很平易近人的,你又没犯法,怕个啥嘛。”
“对对对!”
李文清也乐道:“往日咱们为非作歹的日子,可没见过你这般女儿家样子,自从……”
话到嘴边李文清又吞了下去,扭脸对县令说道:“爹,情况呢俺们已经给你说过了,俺这位妹子呢想去学堂读读书,你就松松手呗?”
高崇、林青也起身拱手道:“没错大人,俺们一起玩的好,芳君呢家道中落,如今很是凄惨,希望您能通融一下,让她入学耍几天吧?”
县令名李仁杰,听了几人的话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许久说道:“女子也不是不能读书嘛,无论是请个先生,还是去私塾里,都是可以的嘛,何必非要进县学呢,朝廷虽然没说女子不得科考,可女子自古就没科考的,就算你考出功名来,朝里也没你的官位呀,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万一有人告发,这可是重罪,甚至可能会杀头的,本官实在爱莫能助呀。”
李文清听了急了,“爹,你咋反悔了,家里说的好好的啊?”
李仁杰笑道:“你们几个魔头平时为非作歹也就算了,如今又想合起伙来去县学闹腾,这你爹可不敢答应,耽误了别的学子前程,那你爹前程也就没了!”
高崇、林青也要帮腔,不料芳君却抢先起身施了一礼,“大人,您放心,如今俺们已经痛改前非了,真的就是想读书了,请您高抬贵手吧?”
李仁杰听了不置可否,起身走至窗前,看了会儿景回身说道:“董万贯呢曾是本县首富,也出钱为百姓办了许多好事,就连本县初来之时也受其资助,要说这个忙本县应该帮,只是兹事体大,万一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啊,何况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呢?”
“啥?”
李文清诧异道:“爹此话怎讲,县里还有你做不了主的事?”
高崇、林青也觉得李仁杰不过是推辞罢了,“大人言重了,这县里难道还有比您更大的官?”
芳君想了想说道:“大人,您放心,如果真出了事小女子一身担之,绝不连累大人。”
“你们呀,太年轻!”
李文清叹道:“从来科考之事朝廷抓的很严,因此丢官丧命的也是不少,因此从京城到下面的省、府,县,每一级都有专管科考之官,比如本县,科考之事便是教谕之责,本县也插不了手的。”
“教谕?”
林青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乐道:“哎呀,俺咋忘了,俺爹不就是教谕吗?俺马上叫他过来!”
说着林青就要离去,李文清叫住了他:“林兄,不必了,你爹一会儿就来了!”
“啊?”
众人听了莫名其妙,李文清看了看李仁杰笑道:“俺爹今天约了林教谕来此喝酒,只是听说他下乡去宣传科考了,估计要晚会儿来。”
“好,漂亮!”
高崇兴奋的跳了起来,又拉住林青衣领骂道:“你个龟孙,你爹管着这事呢,你却死不开口,该不该打?”
林青略显无辜道:“俺自己平时不读书,也懒得打听我爹管的啥事,谁知道李大人都做不了主呢?”
李仁杰笑道:“能不能办成,就看林教谕松不松口了,还有,妮儿我问你,你真只是想去县学读几天书吗?”
“嗯嗯!”
芳君毫不犹豫的点头,心想县学俺都进不去,还敢想别的吗?
“好!”
李仁杰点头笑道:“既如此,如果林教谕点头,我也当不知道,可我还有个条件!”
“哎呀!”
李文清不耐烦了,“爹,你咋比那姑娘家还事儿多呢,一条一条的,皇帝也没这许多心思。”
高崇、林青却是玩笑不恭的笑道:“李兄,既然大人都松口了,就听听大人啥意思嘛。”
李仁杰笑道:“我这条件是关于你们仨的,你们要是不答应,董姑娘想进县学,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