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晓凡，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那会儿我正读村里的小学。

在我读小学时，这所村小建校已经有近三四十年的历史了，那会儿我爷爷奶奶还在世，据他们说，这所村小是解放后他们那代人建设起来的。

这所小学的选址可不一般，是之前村里最大的坟场，以前又叫乱葬坪，埋的净是一些横死的人，还有那些绝后的、不能入祖坟的，甚至还有许多夭折的婴儿孩童。

由于村里到处都是山平地特别少，对于贫穷的山村而言，有这么大一块不用花钱买就可以直接用来建设学校的土地，既显得无奈又很有必要。

爷爷奶奶们那辈人，刚经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破四旧时期，以大无畏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很快就把那片坟地填平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容纳几百号学生老师的村小就建好了，一栋长长的吊脚楼风格的两层土坯瓦房作宿舍，下层住学生上层住老师。

宿舍的左边便是厕所，一个个蹲坑被水泥板隔开的那种。

宿舍的右边是一栋三层的水泥平房教学楼，教学楼的外侧则是一个学生洗澡的简易淋浴房，另一侧便是食堂。

村小的布局很简洁，厕所、宿舍、教学楼以及食堂排成了一个标准的L形，L形的两条边包夹的地方就是操场。

我进村小那会儿，学校的围墙都还没建，整个操场里面就两个篮球架外加两个水泥乒乓球台，可谓简陋至极。

刚进村小一年级时，我还没察觉出这所学校有啥诡异之处。

毕竟，当时村小一年级到四年级都是走读的，只有五六年级的学生才要寄宿。

当时，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我的一个大堂哥已经是五年级了，经常性去食堂排队拿饭的时候，大堂哥就给我讲学校有人晚上上厕所撞鬼了，而且被吓的把粑粑拉裤子里了。

反正我是不信的，当时我觉得大堂哥就是在故意恐吓我，估计是为了让我以后寄宿时尿裤子出丑被同学看笑话。

但是，没过多久，一件事的发生就让我转变了对大堂哥的看法。

由于当时我学习优秀、考试成绩每次都是班上一二名，所以被班主任委以重任，又是学习委员又是小组长，每天放了学都得帮老师抽查同学们的背书情况。

此外，我还得帮班主任去附近的学前班拎潲水桶回村小。

为什么会替班主任干拎潲水桶这档子事，那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村小的老师工资低待遇差，班主任为了改善家里生活条件便在老家养了头猪，加上跟村里学前班的老师是熟人，有了学前班和村小食堂里的潲水，班主任就可以放心教学不用为猪食发愁了。

那天放学后，我一个个严格把关的抽查完班里几十个人的背书情况后，天色就有些泛黑了。

正准备收拾书包回家的时候，三十多岁身材丰满一脸微笑的女班主任就走进了教室。

“李晓凡，能不能帮老师个忙啊？我下午忘了去学前班拿潲水了，这会儿我还得批改作业加备课，你能不能去学前班一趟？反正你离学校也不算远，再耽搁一会儿也没问题吧？”

听了班主任的这个请求，当时的我不带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

爱学习、爱劳动、讲奉献、乐于助人…这些老师天天教导的东西，小小年纪的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是我第一次帮班主任拎潲水，走到村小宿舍楼和厕所交界的位置，在厕所门口的一段向上的台阶前，从宿舍二楼的木梯上下来的班主任把手里的潲水桶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