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云进了都城后,先安置好亲军,随后去了御前,向庆元帝回禀三年的外出务工情况。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这三年就是吹在夏青云脸上的一把土,没什么好讲的。
庆元帝也心知肚明,说了几句,便让他回府休息,明天一早来上朝,有要事商议。
“微臣见过黎王。”夏青云悠哉悠哉的从御书房出来,遇到了皇长子陈扶桑。
“将军不必多礼。”陈扶桑开口,“将军如若无事,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他是听说了夏将军归都,知道此人正在御书房,特意在外面等着。
“王爷何事?”看陈扶桑的目光如炬,难不成想找他讨论兵法?
“我想请问将军,我国和五部相比,兵力、人力、物力、财力如何?”
不是吧,这么直白,一见面连寒暄都不用,就扔这么大的问题给他。
老子都说让他回府看孩子陪老婆喝壶茶晒太阳了,儿子还在这儿提点工作,怕他业绩上不去吗?
夏青云思考了一会儿,老实说。
“回王爷,长信候,冯阳候都是出世的将才,其子孙也可独当一面,朝中诸位将军各有所长,夏某虽年轻,但自以为没有给先祖抹黑,各方军队秩序井然,若论兵力,自是不在话下。”
“第二,人力。五部人虽多,但经过数年前的内乱,是否万众一心,还不可知。”
“至于,剩下的物力和财力。”夏青云有些为难,从这两点看,擎渊并不占上风,便说,“微臣觉得这个,王爷可以,去问问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他们应该比微臣要清楚的多。”
夏青云拱了拱手,“臣说完了,王爷可还满意?”耐心等着黎王的下文。
“将军,所言甚是。”陈扶桑颔首赞同道,都说夏青云文武兼备,此番对答逻辑严谨,言辞恳切,看来所言非虚,又问,“那将军认为,若是两军相争,胜算几何?”
夏青云眼神一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笃定道,“怎么这样问,若臣所料不错,王爷应该是主和。”
接着又说,“臣也以为,边境相安无事,才是百姓之福。”并没有正面回答陈扶桑的问题。
“将军也......?”陈扶桑眼中似是诧异,如今夏青云回来了,朝中多数人赞成庆元帝出兵的想法,可陈扶桑觉得,当年的事疑点重重。若是擎渊和五部开展,难免不被‘渔翁’得利。
夏府与五部有血海深仇,难道夏青云,也不主张攻打五部吗。
夏青云点点头,除了庆元帝,朝中众人,皆以为他对五部有杀而后快之心。
他今日把想法对陈扶桑和盘托出,也并不是一时起意。
陈扶桑专门在这里等着他,应该就是想试探他对五部的态度。到底还是年轻,什么都挂在脸上,藏不住。
黎王性情温良,沉稳持重,不好征伐,做的皆是有利于百姓的实事。
夏青云守了东海,才明白,自己若想稳住庆元帝,维持两境和平局面,凭一己之力太难,必须要让黎王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知道夏府站在哪一边。
这样才有机会,在保全各方的前提下,把真相告知庆元帝。
黎王,黎王。
黎,有曙光之意。
夏青云掐了掐眉心,庆元帝所说的要事,难道和五部有关?
夏青云在心里盘算着。
庆元帝有七个儿子,三个最小的现在应该是话还说不利索的年纪。
老大黎王,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位,主和。
老二定王,中规中矩,心思缜密,主战。
老三卫王,现在在江南一带管理漕运之事。不知是哪一派。
至于老四,老四是谁来着?夏青云一时想不起来了。
......
陈扶风来夏府找夏芙蕖,正好赶上教夏芙蕖的夫子从府中出来,便大摇大摆走进府里。
夏芙蕖正在凉亭中练毛笔字。
啧啧啧,比自己的狗爬字好看多了。
“蕖儿,歇一会儿吧,累不累。”陈扶风悄没儿声的凑过去。
夏芙蕖手一抖,一个字写歪了。
“陈扶风,能不能不吓人。”
陈扶风没来得及躲开,被夏芙蕖拿毛笔敲了脑袋。
“夏夫人和师父呢?”
“姑姑陪娘亲上街买布了,要做新衣服。”
“那你跟我出去玩吧。”
“门外守着的人不会让我出去的。”
“你不是会爬树吗。”
“姑姑早叫人把能爬的树都砍了。”
“......”这下陈扶风没辙了,那就待在凉亭里看夏芙蕖练字吧,也不错。
两刻钟以后,夏芙蕖拿镇尺把写好的字压住。抬头对陈扶风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