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去天牢里救的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庆元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掐了掐眉心,问道。
老太监福寿看皇上眼角阴翳,在心里嘀咕,准是东海的事宜,又让他烦心了。
“回皇上,听说是夏府的小姐。”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回话千万得小心,别触了庆元帝的霉头。
“什么?”皇上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几分,“佟妃疯了吗,怎么把她关了进去。”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找夏夫人说话,夫人偶尔会带夏小姐来。”福寿抖着手说,“夏府一向行事低调,佟妃娘娘大概不知道她是谁。”
“罚,重罚!”摔了奏折,庆元帝起身,背着手在案前踱了几个来回。
惊得福寿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仔细想一想,庆元帝的后宫里,也没有多少人。
一后四妃几个贵人。
皇后出身显贵,温良贤淑,深得太后爱重,育有皇长子成年,其他嫔妃自是不敢比肩。
德妃、贤妃、越妃虽然素日里互相争风吃醋,但也没掀起过大风浪。
几个贵人位分低,倒是一直很安分。
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这个佟妃,当年封她贵人,也是念在她和景惠贵妃沾亲带故罢了。
佟妃刚入宫的时候,谦让恭谨,为人平和,颇有几分景惠贵妃的韵味。
哪成想她生了七皇子之后,晋了妃位,愈发目中无人。
这几年夏府不涉朝政,前朝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现在连后宫的风气也变了。
“走,朕去看看四皇子。”庆元帝瞥了一眼奏折,无心再看。
书房里,程邈正在给陈扶风授课。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平身吧。你们在讲什么。”
程邈丢给陈扶风一个眼神,看你刚才听得如痴如醉,都记住了吧,自己说。
“回父皇,程大人在给我讲汉代名将卫青的故事。”
陈扶风曾听夏芙蕖说过这本书,上书房不学这些,他便缠着程邈,让他讲给自己听。
“哦?卫青。”庆元帝看着陈扶风,“那你说说,卫青是怎样一个人。”
“青山白玉柱,驾海紫金梁。”陈扶风直接说出程邈刚才的形容。
“不错。”庆元帝看了看程邈,知道肯定是他说过的,感叹道,“曾经,擎渊也有两员这样的大将。”
“父皇,我也想去打仗。”陈扶风跃跃欲试道,他要向父皇请求的事情,现在说,正是时候。
“在宫中住几年,成年之后出宫建府,一辈子锦衣玉食,不好吗。”庆元帝显然并没把这个毛头小子的话当回事,随意问道。
“回父皇,锦衣玉食虽好,可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陈扶风此话一出,程邈感觉两道犀利的目光向自己射来,连忙像拨浪鼓一样,冲庆元帝摇头,不管他事,这可不是他教的。
庆元帝想起,景惠贵妃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皇长兄还在,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坐上这个位子。
“王爷不能只想着我们这个小家,万民同乐,才是真正的和乐。”
如果秦宓还在,听到风儿说这句话,应该很开心吧。
庆元帝登基之前,封的是庆王。
庆王府里,除了当时还是庆王妃的皇后,封了侧妃的德妃,贤妃,还有秦宓,后来的景惠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