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谁说?”
许奇紧张地舔舔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韩俊又说道:“我听说南平也遇到险情。”
“是。”许奇见韩俊主动换了话题。立刻松口气说道,“北萧一个姓温的书生,率领八万大军袭营,幸好卑职平日里多蒙将军指点,当机立断下令誓死守营,将士们誓死捍卫、抛颅洒血,这才保住我南平大营安然无恙啊!”
韩俊见他说的激情四射、口沫横飞也懒得拆穿,只问道:“姓温什么样的书生,什么来头?”
“听说是九目山逍遥子的高徒,手段十分高明!还好卑职”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韩俊便不耐烦地斥道:“闭嘴。”
“是。”许奇瞬间安静了,模样十分乖觉。
“九目山逍遥子”韩俊按着额头揉了两下,“难怪那小公主吓成这幅德行,想来也是难为她了可是他们为何不逃呢?”
许奇站的远,听不清韩俊具体在说什么,只依稀听到他说逃不逃的,立刻又如打开了闸门一般说道:“逃!谁敢逃!卑职替将军代行军令,谁敢逃跑,立斩不赦!”
韩俊正在沉思中,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不悦道:“谁问你了?滚!”
许奇费劲口舌却没捞到半分好处,甚是扫兴,说声“是”,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许奇从中军大帐出来,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想来在韩俊不在时他已吃尽了楚幽、季常等人的白眼,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竟撺掇的营中将士也愈发瞧不起他。如今好不容易盼到韩俊回来了,本想着早一步领个功,改改自己的运势,却又不知韩俊是吃错了什么药,又白受了一顿冤枉气。
正揣着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恰好瞧见翁翠枝端着簸箕一扭一扭地往军医署去,招招手叫到:“哎,过来。”
翁翠枝闻声四下里打量一眼,脸上含笑,一扭一扭走到许奇面前:“何事吩咐,许大人?”
“哎呦呦,可愈发像个人了。”许奇抄着手耷着眼说道。
翁翠枝抿嘴一笑,翻着眼皮说道:“那可不,是公主非要把我们当人看,也不是我们死乞白赖求来的,既然是天上掉馅饼,哪有不吃的道理?”
许奇见她妩媚依旧,忍不住伸手朝她屁股上掐一把:“瞧你这嚣张劲!”
“干什么!你?”翁翠枝骤然柳眉倒竖,不料这次,翁翠枝竟突然翻了脸,一口口水啐到他脚前,竟露出几分狠厉颜色,吓的许奇一个哆嗦便没敢再动。
虽说翁翠枝是崔尚常用的,但终究只是个营妓,谁都弄得,故往日里他也常这么做,未曾吃过瘪,转瞬想起自己被一个女人吓住,又觉得不服,夹枪带棒地羞辱道:“哎呦呵,这是跟谁学的贞洁烈女的做派?怎么得,孟浪做派不吃香了?当哥哥的劝你一句,可别犯糊涂,虽说是此一时彼一时,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可别真以为就改天换日了,拿着棒槌当成针。”
翁翠枝听出他话里有话,方才还面带怒色,转眼便拨云见月地笑起来,却说道:“可不是我不识相,实在是如今我们这些女侍医管的严,可不敢乱来呢。”说罢又笑起来,摇摇曳曳地走远了。
“嘿!这装疯卖傻的小蹄子!”许奇气的面色发白,“没有王法了,区区一个营妓也戏弄我!啐!”骂着骂着,许奇竟渐渐的开了窍,仿佛忽然心有所悟,转转眼珠,迈着四方步往崔尚那里去了。